双方一拍即合,当即约定,四月底在平寿城集会,五月初就正式立旗作乱。
具体计划如下,因为参与举事作乱的大部分都是士族高门,家中自然多有仆僮,单指王脩府上,仆僮便不下二三百人,加上其他的一些,凑足两千人问题不大,此外驻军中不少又有一部分都是原本的降军,也可以联络一下,与之共同举事。
“兵家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在孙策帐下经历过战场的王脩信心满满:“吾等如今便是以有心算无备,胜算起码在七成之上!”
“且我已说服县君符胥,举事当日,会先以议事为借口将吴班这些贼首请入府中赴宴,到时在宴席上先把他们一网打尽。”平寿城内另一个大族郑家家主郑祯比他更有信心:“贼首既除,余辈群龙无首,我方又准备充足,胜算何止八成,十成也是有的。”
“大善。”
王脩颔首:“待夺下平寿城后,咱们必须乘胜追击,不能给贼寇太多反应的时间,所以按我的意思,也不用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来平寿,选出一部分各自留在本城,待接到我平寿城起事成功的讯号之后,便就立刻也分别在各城起事。”
“如此以来,方可如大将军所言一般,使我北海一举克复!”
“王公所言甚是。”其余人深以为然,“眼下竖子正用兵荆州,大半兵力都聚集在江东前线,后方本就空虚,再加上措不及防,等他收到消息之时,却是为时晚矣!哈哈。”
“每个城中都有咱们的人,每个郡县的驻军中也都有咱们的旧卒,再加上王贼暴虐,我北海百姓苦其久矣,但有起事,必会云集影从,直至大事定矣!”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倒也算是颇为严整,这些人说起来更是头头是道,真好像是反手之间就可翻天覆地,只可惜即便是王脩这上过战场的也从未独当一面,而其他人更都是养尊处优的膏粱子弟,不识军法、不识战阵,再是夸夸其谈,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这不,没等起事就因事机不秘被高晋早早发现,奔命司更是多番调查,乃至琅琊的兵马都抵至平寿城下了,他们却是毫无所察,茫然不知。
夜雨之中,践水穿过两条街道,高晋引领诸人来到了御街,急促的命令一道道传下去。
数百或围堵街口,或包围王府。准备已定,一个都伯过来请示:“各队皆已就位,请问从事,是先叫上几声命他们开门。还是?”
“咱来时没灭火把,料来彼辈已经发现.”大雨哗哗落下,高晋早淋得落汤鸡般,他抿着嘴咬牙一笑:“再叫几声门?不是给他们负隅顽抗的机会?立刻撞门!”
“诺!”
三四个士卒从随行的辎重车上取下撞木,抬起来,重重一声,狠狠地撞在府门上。撞了一下后,退后几步,再又撞击。
府门岂能与城墙相比?没三两下,轰然坍陷。地上积水甚多,溅射到诸人的脸上。高晋因离得近,也被溅到脸上的有,他混不以为意,抹了把脸,正待接着下令,此时府内火光亮起,有人气急败坏地高叫:“此是高密令的府邸!哪个狗才敢这般闹事?”
“高密令?还当这平寿城是孔融所治?”高晋冷笑一声,高密令是孔融为国相时王脩的官职,他既不愿入仕王政,如今自然已是一介白身。
他瞥了一旁的都伯一言,都伯会意,当即出列大声说道:“奉太守令,搜捕乱党!”言罢也不再与府内多废话,反正门都撞开了,当即招呼一声,几十个如狼似虎的士卒顿时扑了上去,便听喧哗大作,乱成一团。
无论王脩还是他的仆僮早已睡下,闻讯起身,仓促之下,不及应战,再说王政对军械控制得很严,他们这段时间千辛万苦也不过偷运入了些许刀剑,盔甲弓箭皆无,哪里会是这些甲士的对手?不过片刻功夫,便已横尸无数,血流成河。
惨叫声、恸哭声,惊叫声、兵器撞击声,以及砸毁东西的声音、墙壁倒塌的声音,还有士卒们的喊杀声,见到值钱物事彼此争夺的声音,此起彼伏,直响了两个多时辰,至东天大亮方才慢慢平息。
这时都伯从府内出来,向高晋禀报:“王府内共计男女四百一十七人。其中非王府人计有五十三人,在捕拿的过程中,因大半人持械顽抗,死者三百二十四人,现余下九十八人,都已集中在主院里,王脩及其家眷皆在其内,另外外人也还剩下二十来个,末将大致问了下,多是从剧县,朱虚等西面过来的士族子弟。”
高晋点了点头,问道:“士卒有伤亡么?”
“从事怎有此问?”那都伯也是青州军出身,闻言撇了撇嘴,露出嘲讽的笑容道:“这等偷鸡摸狗之徒,莫说才数百人,便是再翻个十倍,亦是不堪一击,怎能令咱们兄弟有伤亡?”
“就几个受了点轻伤的,也都是自家不小心在雨地滑了一跤,些许小伤,无关紧要。”
“那就好。”高晋颔首,负手踱入府内,此时院里黑压压跪了许多的人,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