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四点,急症室里依旧人头攒动,异常忙碌。
经过一个小时的抢救,魔家三兄弟终于脱离了危险期,只是受伤过重,还需留院观察。
一直不愿接受治疗的魔礼海,终于松了口气,这才肯让医生给自己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又过了半小时,
魔礼海从换药室走出来,看着坐在走廊椅子上的丁青,沉默片刻,然后道“别指望我会感谢你!”
此时,
木吒因为急着追查沈千重的下落,所以先行一步。留下那名叫黑衫的黑衣青年,陪着丁青和哪吒。
“你这人怎么好赖不分呢……”
哪吒刚要起身和魔礼海理论,却被丁青伸手按住。
丁青将刚买的咖啡递了出去,可魔礼海却丝毫没有接下的意思。
他只能将悬停半空的手收了回来,轻叹一声,无奈道“我没指望你会感谢我……可是,难道你到现在还相信陶大山的话,认为我是杀魔沧海的凶手?”
魔礼海踌躇片刻,咬牙道“如果不是你,我爹临死前留下的‘青’字又该如何解释?”
丁青又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无法从这件事上说服魔礼海。
对于这个“青”字,就连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所以只能换个角度解释道“若非魔沧海的死背后另有隐情,治安司何需对他的死讯秘而不宣?你去看看,老百姓只知他被撤职,有谁知道他死了的?”
“如果我真是凶手,现在应该在治安司的牢房里,又如何能在外面大摇大摆地走动?
“再说,魔沧海的死讯乃是机密,整个治安司也只有总捕沈千重一人知晓,他陶大山一个普通体育老师,又是从何而知的?而且,还一口咬定我就是凶手,难道他比治安司的捕头还要厉害?”
他顿了顿,接着道“难道你看不出来,你们兄弟这是摆明了在给人当枪使?我敢肯定,不管你们刺杀是否成功,事后,陶大山一定都会杀了你们。因为,他和他背后的势力,才是真正的凶手!”
说完,
起身走过去,将咖啡塞进魔沧海手里,“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报仇,而是冷静下来!”
咖啡并不烫手,可魔沧海的手却在颤抖。
他缓缓抬起头,凝注丁青的脸,眼中仇恨的怒火不再炽烈,却忽然变得迷茫起来。
“就算我爹不是你杀的,也一定跟你脱不了干系。”
他将咖啡杯捏得凹陷进去,接着道“否则,他们为什么要如此费尽心机杀你?”
丁青苦笑道“这一点,我并不否认。只是各中缘由,我曾答应过别人,绝不外泄。”
他顿了顿,像朋友一样握了握魔沧海的手,温声道“总之,这件事既然与我有所牵扯,我一定竭尽所能,查明真相!”
魔沧海一下甩开他的手,转身向三兄弟的病房走去,“好,你的头就暂时寄存在你脖子上。”
他在病房门口停下脚步,转头瞥了丁青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如果你能查出杀我父亲的凶手,我们兄弟这辈子愿意为你当牛作马,为奴为仆!”
……
……
夜色深沉。
离开医院后,丁青和哪吒漫无目的地走在陈塘市的大街上,那名叫作黑衫的黑衣青年,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
丁青走得很慢,忽然在一盏路灯下停下脚步,长长叹出口气。
“为什么叹气?”
哪吒眉心微锁,看着愁容不展的丁青,显得有些心疼。
“没什么。”丁青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我只是觉得,四大天王平日里虽然面目可憎,也没少干那欺负同学的事。可其实,他们也是可怜人。”
哪吒轻笑道“他们刚刺杀过你,你竟觉得他们可怜?”
丁青牵过她的手,放入自己的上衣口袋,缓缓道“陶大山之所以潜伏在学校那么久,就是为了盯着四大天王,以此作为威胁魔沧海替他们卖命的筹码。”
“这是一种很古老的手段,古代士兵出征,为了防止他们叛变,统帅都会将他们的家眷留在营中,以此威胁。”
“现在想来,魔沧海或许也只是身不由己,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坏。”
“如果有人以你作为威胁,我想,你爹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他顿了顿,沉吟着道“哪怕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一定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哪吒已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神色逐渐黯淡下去,“想不到,陶老师竟会是他们安插在学校里的暗桩,更想不到,他居然会是妖族。”
“对了!”
丁青忽然问道“什么是妖族,妖怪吗?”
哪吒解释道“这个世界,花鸟鱼虫飞禽走兽皆能修炼成人,并且可以通过学习我们的功法和战技,成为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