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苗子,倒是没愧对他的先祖。”
盛蒽点点头,又把目光放在和皇帝说话的女郎身上。
“这是……郑三娘的孩子?!”看着这个侧颜和好友若出一辙的孩子,盛蒽眼前闪过回忆。
“太后好记性,这是郑三娘子的次女,名叫文其兮,是国子监小班的学生,擅五种藩国语,是个可好的人才呢!”
“陛下,以学生之见,出使藩国还当宣我文化扬我国威,当使诸国同讲我大楚语言、习我大楚文化,才能令其敬服。”
“文同学莫不是要教化那些蛮夷?只怕不大容易,他们虽然底蕴不够,可是也有他们自己的习俗文化,恐有守旧派多加阻挠欸!”
郑铎才刚感慨了一句,就听文其兮淡声说“怎样让守旧派不守旧,那就是带队使臣要考虑的问题了。”
“……”盛蒽没想到这小女郎瞧着乖乖巧巧的,说起话来却是这般声势,竟和她的好友全不相像。
“苑姐儿倒是会挑人啊!”一连听了五六个学子的发言,盛蒽不禁发出慨叹,“这丫头是从铜豌豆罐子里挑的学生吗?!”
知语不由轻笑“太后,以奴之见,只怕次辅是对着镜子、照着她自己挑的学生呢!”
“哼!确实!都是一样的不知惧怕!”盛蒽轻摇着头,挪开了脚步。
“太后不进去瞧瞧吗?”知语见她转头要走,不由有些诧异。
盛蒽无语的看她一眼“皇帝和她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我若是进去,岂不是搅了她们兴致?!既然清楚她们的交流模式,以后盯着些就是了,无需过去惊扰那群学生。”
“太后之前不是打算亲自见见这些学生?”
“听见他们的发言,我却不想见了。”盛蒽摇摇手,嘴角噙着笑,看向知语说,“这群学生的性格……就该皇帝自己恩威并施以驾驭,我贸然接触,反而适得其反。”
言至此,见知语似懂非懂地看着自己,盛蒽笑着拍了拍她肩膀,轻嗔“好咯!我桌案上还有许多奏疏要瞧呢!若是磨蹭下去,只怕今儿又要熬夜咯!”
听到“熬夜”二字,知语登时清醒,一边快步跟上盛蒽,一边小声劝说“太后可不能总这样,御医和太医令之前都说了,叫您定要好好休息、多加休息呢!”
“唔,本宫好像还要去一趟东阁,知语啊,你先回览政殿好啦!啊!”盛蒽揉着耳朵,示意近侍一眼,忙不迭带着几个宫人换了方向离开。
“太、太后!”瞧着近乎小跑着走远的盛蒽,知语无奈地翻了翻眼,“总说不晓得皇上那脾气像谁,要奴说,皇上就是随了您哩!”
……
顺宁六年春,一向有序热闹的安城侯府,忽然秩序大乱。
府里能主事的两位,都跟府里呆着不假,可这两位一个都指望不上。
谁让安城侯府大乱的源头就是侯爷安屿呢!
什么?让侯夫人、当朝首辅盛苑去管他?!
嗯,可真是个好主意欸!
只可惜,盛苑此刻顾不上他哩!
啊?!您问为啥啊!
因为盛苑这会儿正在产房抱着肚子大口吃面呢!
“侯爷!侯爷!您别急,奴已叫人给老兴国公和老夫人报信儿了!”管家急匆匆跑过来,一边擦汗一边汇报,看到的却是自家侯爷扒着门缝要往里冲,顿时,他的眼角又抽了抽。
“别急!别急!你甭跟我说啊!你跟孩子说啊!这和太医说的大致生产时间也对不上啊!咋就这样急哧咔嚓地要出来呢!”安屿抹了把脸,而后再度对着门缝嗷嗷着给盛苑打气。
管家在他后面,隐隐听着里面传出自家夫人那铿锵有力的怒吼声“滚!滚!滚!”
偏偏自家侯爷不以为意,还跟那儿嘚啵呢“苑姐儿啊,再给你盛一碗面怎样?!再加三个鸡蛋?”
管家揣着袖子悄悄翻了翻眼,而后果不其然听见自家夫人再度怒吼“以身做球,给我滚!”
“苑姐儿……”
“哇啊~~”
安屿刚要顺着盛苑的话安抚两句,就听到一个快要把房顶掀翻的婴儿听哭声响起,当即惊喜得傻在原地。
管家虽然怀疑这孩子是给气出来的,可眼见侯爷傻愣在原地,当即顾不得腹诽,忙不迭上前提醒“侯爷、侯爷,生出来了!生出来了!小主子已经生出来咯!”
这番言语兴奋之极,可却没能把安屿立刻激醒。
管家见此,忙抬手,打算亲自把侯爷推醒。
恰在这时,又一声“哇啊”地婴儿啼哭声爆响。
紧接着,安屿就跟活过来似的,一蹦三尺高地嚎叫着“生了!生了!真生了啊!”
“恭喜侯爷,夫人生了一对千金!”
稳婆满脸喜色的小跑着出来汇报。
“夫人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