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那沈济舟,接连败绩,损兵折将,更是二次征发大军,然而到最后却还是前线所有军力几乎覆亡。现在沈济舟只能龟缩在渤海望海城,靠着各州关卡,拖延我军,积蓄力量,苟延残喘而已。因此,如今大势在我军,而不在敌也!”
许宥之一字一句,说的也是沉稳至极。
萧元彻点点头道:“许先生分析得透彻!......”
众人闻言,也不住点头,刘子晔也是颔首表示赞同。
许宥之接着道:“若时局战局还是如当初那般,我军若分兵,自然是不可取的,甚至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现在却是不同的,分兵乃是上佳之策也!”
“上佳之策?你有什么理由呢?......”刘子晔沉声反问道。
“宥之之前已经说过,沈济舟占五州之地,如今虽失二州,但地盘依旧最大,可是,无论是之前五州,还是如今三州,他也只是地盘大,却在天下诸势力中,并无绝对压倒优势,何也?”
“地广人稀!......”苏凌喉咙一刺挠,不禁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而,他只是说了这四个字,却引得许宥之和坐在第一位的郭白衣同时投来欣赏的眼神。
许宥之大笑道:“苏长史这四个字,一针见血!”
他一拱手道:“主公,正是因为地广人稀之故啊!所以,沈济舟占了一个大字......自古以来,地盘最大者,不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最富庶之地,才是必争之地也!大晋二十八州,天下皆知,最富庶之地,乃是扬州,刘靖升正是占了一个富字,方有今日气象!......但他所困之处,便是仅有一州;荆江以东,江南之地,地盘有三州,不大不小,但因为荆江天堑,钱仲谋占了一个固字;沙凉之地,民风彪悍,良马无数,但物资匮乏,加之朝廷所制,占了一个乱字,因此暂不为虑。剩余各方,各有长短,但气候尚浅,无需多言。”
萧元彻对许宥之这个说法很感兴趣,笑道:“许先生纵论天下各势力,用一字总结,倒是十分到位,但不知我萧元彻占了哪一个字呢?”
许宥之不慌不忙道:“主公占的乃是一个中字!......”
“中字?......何解?”萧元彻缓缓地重复道。
“不错,就是中字!主公之地,充、灞、司、雍四州,以及龙台直隶。四州加上京都直隶,乃天下之中也!......此中之意,不仅是天下位置之中,更是大晋政治、文化之中心之意也!”许宥之侃侃而谈道。
“妙!果真如此!”萧元彻击节赞道。
“天下之中,方为正统,主公在中,天子便在中!主公可凭借这个中字优势,奉天子以令不臣,更可以以中心之利,辐射四方,攻守有凭!”
许宥之这句话说得很巧妙,正常来讲,当说天子所在,既为中也,主公在天子之地,亦为中也。可许宥之刻意地将天子和萧元彻对调了一下。
萧元彻听了,更是心中十分满意,连连点头。
郭白衣听了,心中却是连连冷笑,虽然他觉得许宥之这个机巧的确很高,但是,若是徐文若在,怕是许宥之得罪的萧元彻重臣里面,又该多上一个了。
“那我既在中,又有什么优势和劣势呢?”萧元彻问道。
“主公在中,优势方才宥之已然说了,除了这些优势,主公之劣势,也十分明显。”许宥之缓缓道。
“既为中,则与四邻接壤,四邻之地,北为沈济舟,南为刘靖升钱仲谋,东为宛阳孙骁和锡州刘玄汉,西南为益安刘景玉,西北乃是乱象丛生的沙凉诸部。因此,主公若强,则四邻皆安,主公若稍有困顿,则四邻虎视也!”
“不错!......便是如此!”萧元彻使劲地点头道。
“然四邻各部,亦有强弱之分,轻重缓急之辨也。南部刘靖升和钱仲谋虽然势力也大,但两方互相牵制,无暇中原,此处当重视,可作为第二个着手解决之地也;东部孙骁,早有臣服之心,主公当好好利用,最好不战而屈人之兵,至于刘玄汉,势力最小,兵力最弱,暂不考虑;西南益安刘景玉,虽然势力也大,兵精粮足,更有天险崇山峻岭固守,然刘景玉暗弱,可徐徐图之;西北沙凉,各部征伐,混战不休,主公也暂可无忧,只需加剧他们争斗就好;因此,主公最大的敌人,便是这北方的沈济舟了!”
许宥之这一番分析,顿时让苏凌和郭白衣刮目相看,郭白衣更是眼神不错的盯着他,不知想着什么。
苏凌心中暗忖,雾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