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这时兴菜了。是以其虽是吃过,却也没见厨子做过,此时看温明棠将草头洗净之后开始教汤圆与阿丙认菜,便也在一旁看了起来。
“这草头分到一锅之内的量不能太多,多了翻炒不过来,便不好吃了。”温明棠说道,“炒菜的火候与菜量皆需注意。”
“用手抓一下这三叶草头,手感若是柔软的,那这草头必然也是极嫩的,”温明棠看着有样学样净手之后开始抓草头试手感的汤圆与阿丙,继续说道,“如果抓草头的手感是硬硬的,那这草头必然是老了,不好吃了。”
待教两人辨认完草头之后,温明棠又在草头里加盐、糖、酱以及阿丙特意搬来的酒。
近一年学的菜式也不少了,有些菜在下锅之前加盐、糖、酱处理一番什么的常见的很,可素菜中要加白酒的,却还是头一回见。
“我先前只知晓做荤食菜时有加酒,且多是黄酒,却是头一回见素菜还有放白酒的,”阿丙说着,闻了闻手中草头的气味之后不解的对温明棠说道,“这味道……比起马兰头、香椿等春菜也不冲啊!”
“要做的便是一个酒香味,此菜名唤酒香草头,味道极为特别。”温明棠说道,“我是极喜欢这一口酒香同清香的。”
“我记起来了。”一旁的纪采买也在这时记起了几年前同人应酬的‘春宴’上吃到的草头,点头说道,“这菜是带了酒味的,那味道极为特殊,做时令菜的酒楼里将这等味道特殊的时令菜价卖的高的很!”
“食的便是一个稀罕,当然能卖高价!”温明棠笑着说道,“宫里贵人更多,有娘娘嘴馋了,请御膳房做菜,一道寻常的菜能丢出一大角银子的赏钱呢!”
这话听的阿丙与汤圆两人顿时大惊。
纪采买却是见怪不怪的说道:“所以,在宫里做事看运气。不然你等以为赵司膳当年买赵记食肆的银钱是哪儿来的?”他道,“不就是那几年做的菜正好合了几个贵人娘娘的眼,赏赐攒下的银钱么?”
“不过这等钱来得虽快,却也险的很。后来那几个贵人娘娘出了事,赵司膳也险些被牵连进去。”温明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对汤圆与阿丙说道,“毕竟厨子做的菜是入口之物,就如同太医署的太医们开的药,熬的药是入口之物一样,入口之物一旦出了问题,不管是不是厨子与太医们犯的错,可作为入口之物的其中一环,牵涉其中之人十之八九是逃不掉的。”
还记得她在现代社会看电视,看到无缘无故就因着电视剧里的皇帝们大怒而被拉出去砍脑袋的太医们时,曾感慨电视里的太医当真是个高危行当。到了大荣之后,才发现宫里虽说不及电视中夸张,砍人脑袋需个由头,可这由头也没那么难找。
“啊这……”一旁的阿丙和汤圆反应过来之后,叹道,“也算是富贵险中求了,难怪赵司膳想要出宫了呢。”顿了顿,又想起了早上过来的那位黄老大夫,感慨道,“那位在太医署待了一辈子的黄老大夫还真是厉害呢!”
“是啊!在风浪中走独木桥走了一辈子也未出事确实了不得。”温明棠点头说道,“只是便是因为走独木桥的本事太高了,不曾出过事,以至于名头太响了,就似那等诗画琴棋出名的大家一般,即便大家们不想干了,却还是被人架着无法自那独木桥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