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三日以来,包围公安的吕蒙并没有闲着。
他命令他带来的数万民夫在这三日中,修建营寨,打造各种攻城器械。
此番吕蒙攻打荆州,他手中的战兵,加上他所携带的民夫,总人数加起来共有近二十万。
这还是幸亏借助,长江水路运输粮草便利的缘故。
否则单单凭江东一地,要运输十万大军日常消耗的粮草所需要的民夫,就要达到十数万之众。
而这巨大的后勤压力,也足以将江东拉入战争的深渊中。
长江,真是江东的母亲河。
孙权这次为了万无一失的拿下荆州,耗尽了江东的所有国力,才能支撑的起吕蒙打这场倾国之战。
公安之战,犹如战国时期的长平之战。
在倾尽全国国力之下,孙权若能顺利拿下公安,进而席卷荆州,那么其的实力就会得到质的提升。
但是若是他这十万大军在公安城下,犹如当初长平之战时赵军全军覆没一般。
不说从此以后孙权该如何抵抗曹操与刘备的进攻,到时候恐怕孙权就连江东境内的山越蛮族都搞不定。
为了拿下荆州,孙权终于拿出了亲射虎的那番气概,用尽自身所有的魄力进行了一场豪赌。
而孙权的这种种付出,无时无刻不在给着前线的吕蒙压力。
这种压力虽无形,但却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压的吕蒙透不过气来。
正如古往今来所有君王一般,当孙权将所有的希望,江东所有的未来都压在吕蒙一身时,孙权也迫切的希望吕蒙做出一些成绩给他看。
也许不是孙权不信任吕蒙,而是为了此战而几乎倾尽全力的那些江东世家,忧心乡土的他们需要在前线的吕蒙尽快做出一些成就,好让他们心安。
孙子兵法有言:修橹轒輼,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闉,又三月而后已。
其中距闉者,踊土积高而前,以附其城也,
无论是修橹轒輼还是距闉,都是这时代常用的攻城手段,但同时又是耗时许久的攻城手段。
但幸亏有着长江这条江东的母亲河在,吕蒙可以通过水运之力将江东的攻城器械,源源不断的运往前线。
这也是吕蒙会下令十万江东大军,等待三日的真正原因。
就在昨日,许多大型攻城器械已经都运到了吕蒙刚刚建好的军营中。
看着那些孙权为其运来的众多大型攻城器械,吕蒙内心中充满了信心。
因此就在今早,吕蒙正式下达了攻城的指令。
因为将城东作为江东大军的主要破城方向,所以吕蒙特地将早晨作为攻城的时间点。
这样当旭日东升时,面对江东大军的荆州守军们,无疑是面阳守城,这就会大大影响他们的视线。
吕蒙与几位军中副将,站在搭设好的巢车之上,居高观察着公安城内的场景。
巢车是古代将军一种登高观察敌情的车辆。
其车上高悬望楼如鸟之巢,故名巢车。
巢车底部装有轮子,可以推动。
车上用坚木竖起两根长柱,柱子顶端设一辘轳轴(滑车),用绳索系一小板屋于辘轳上。
板屋四面开有12个瞭望孔,外面蒙有生牛皮,以防敌人矢石破坏。
屋内可容纳数人,通过辘轳车升高数丈,攻城时可观察城内敌兵情况
而如今在吕蒙这个高度,正好方便他可以直视到城墙上糜旸的身影。
看着城墙之中那按剑而立的年轻将军,吕蒙心中对其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若是这英武善断的糜旸生在他江东,那么他吕蒙一定会大力培养他,好让他早日能独当一面为孙权效力。
但如今糜旸这颗芝兰玉树却长在汉之庭院中,那么他这个吴将自然就不能让他茁壮起来了。
就犹如对待关羽那般。
吕蒙本人是颇为敬佩关羽的,但双方立场不同,终有为敌的那一日。
敌军军营中高高立起的巢车,也吸引了城墙上的糜旸的注意。
因为被巢车的板屋所遮挡,所以糜旸看不见在巢车中的有几人。
但他却知道吕蒙一定在其中。
不过这时糜旸也没有时间管巢车中的吕蒙,当吕蒙下达了攻城的命令后,江东大军中的进攻号角就已经吹响。
北风阵阵战鼓擂。
随着数百声高昂的鼓声,在江东大军军阵中响起,上百辆体型巨大的轒輼,从江东军阵中被缓缓推出。
轒輼是古时战争中攻城用的大型排车。
轒輼,四轮车,排大木为之,上蒙以生牛皮,下可容十人,往来运土填堑,木石所不能伤,所谓木驴是也。
在轒輼的掩护下,藏在其中的的江东士卒不断朝着公安城护城河之外的拒马靠近。
早就在吕蒙大军到来之前,提早近一个月到达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