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徽连连摇头。
这些世家之人,不乏对他阴阳怪气。
倒也正常,毕竟世家大族,从来没有真正的和睦过,大多只是利益纠葛、姻亲关系,而有所合作罢了。
至于那些想着什么帮衬、伏着的世家之人。
只怕是脑子不太好使。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啊!
外头迎接的东胡亲卫,见孟徽到来,连忙上前迎接:
“孟先生,请上座!”
在石周曷聪主位的右侧,还有一个单人座位。
似乎是专门替孟徽准备的。
孟徽不敢坐,也不想和东胡人走的太近,连忙婉拒道:
“徽一介书生,当不得上座。”
那姿态不凡的亲卫,看了孟徽一眼,轻轻摇头道:
“孟先生,这是我家将军的意思,还请先生落座,等候将军到来。”
虽说是低言细语,但其中,并没有几分恭敬,反而透着警告的意味。
孟徽只得落座。
不多时。
厅堂外一阵脚步声响起。
石周曷聪在前,不怒自威。
两名虎背熊腰的亲信侍立在左右,还有数十名亲卫,分两列紧随而来。
这样的队伍,就已经令席间的世家大族,心中不由得忌惮万分。
这些人,可都是穿着甲胄的啊!
“人可到齐?”
“尚缺两人!”
石周曷聪语气有些不善,详细问了问先入席的亲卫。
这迟到的两人,府邸距离太守府,不算太远。
即便临时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再赶来,也是赶得上的。
“他们开驴车的,可能容易塞车。”
石周曷聪独自端起一壶清茶,往杯中倒着。
“那就遣人去催促一番,别让诸位久等了!”
每个人都清楚,他在暗示着什么。
当今大汉天子,就喜欢飚驴车。
言外之意,就是说,那两家十有八九,已经倾心于大汉。
石周曷聪就这么盯着杯子,一直倒着茶水。
直至茶水溢出,也没有停下。
“将军,茶满了。”
孟徽提醒了一句。
你踏马再倒,就溢到我身上去了!
“哦,满了啊。”
石周曷聪不咸不淡的放下茶壶,稳稳当当的将茶杯拿起。
虽说茶水已与杯沿平齐,稍有晃动就会继续外溢,但他却没漏出半滴。
席间众人,都不由得心中一沉。
就这么等着,一直等了半个时辰。
茶水凉了,也没人温一温。
所幸凉了的白水,也挺好喝。
而这半个时辰之中,石周曷聪的举动,没有半点儿急躁。
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
仿佛等待那迟到的两人,是件应该的事情。
但石周曷聪忍得住,其余在场的世家大族之人,就忍不住了。
他们都知道石周曷聪的性子。
必然不是这么沉稳多谋之人。
如此作态,必有大事!
当即有个家主沉不住气来,赶忙起身道:
“将军,缺席的两人,应是周氏和陈氏的家主。”
“周氏家主,因为近日阴雨连绵,染上了风寒,身体不适。”
石周曷聪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声:
“那陈氏的家主呢?”
那起身的家主,一时间有些应不上来。
石周曷聪,却自问自答起来:
“去城外狩猎去了。”
这下,那起身的家主,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幸好孟徽及时解围。
虽说世家大族不会通力合作,但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还是能勉强一致对外的:
“将军,徽有些内急,请容我如厕。”
席间众人,脸色不由得一僵。
孟徽神色都微微有些变化。
毕竟在宴席之中,如厕是件很敏感的事情。
倒不是说,不让你去上厕所。
而是有些忌讳。
史记中,有关于鸿门宴的一段儿,是这么记载的。
“坐须臾,沛公起如厕,因招樊哙出。”
刘邦在宴会之中,坐了一会儿,然后借口去厕所。
众所周知,一个人上厕所是会被孤立的,所以刘邦把樊哙这个猛男,也叫着一起。
然后俩人就溜了。
因而,这是很不礼貌的。
所以一般人在宴会的时候,对如厕,都会很谨慎。
能憋则憋,憋不住了把酒往裤子上洒,实在觉得味儿太大,才会去上厕所。
石周曷聪的脾气,倒是真不错,颔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