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看了眼侯君延,饶是以他这种小年轻,多少也知道,要给同僚留点面子。
虽说大家都心知肚明,李景绩肯定吃了败仗,正在跑路中。
但你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多给人难堪啊!
刘恪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
侯君延这样的性格其实也还行,这傲气这情商,基本是告别结党营私了,朝中也需要这么一个人。
反正他能镇得住,这种人就好使。
“那朕就去营门接应李将军。”
“东胡人只怕是追的急,现在雨势又大,路上可不容易。”
侯君延闻言,连忙劝阻:
“陛下,雨势颇大,还是别去了吧!”
赵宁也是跟着劝道:
“听闻陛下早前在军中就染疾不起,现在病体初愈,万一又染上风寒.”
“无妨,小风小雨罢了,哪能因这些,而伤了大将之心?”
刘恪想了想,又特意凑到侯君延耳边,叮嘱道:
“你且下去准备,只需这般这般”
随后,刘恪带着那几百白衣士卒,就出了大帐,等候在了营门口。
李景绩在江水上游,专门挑了一个地方。
只要不打仗,他的能力还是很全面的。
这段筑造堤坝的位置,选的相当好,这一段的江水狭窄,也不深,修起堤坝来,事半功倍。
此时李景绩已经修完了大部分。
正站在岸边,督促着将士们:
“弟兄们快些,雨越下越大了!”
虽说雨势越大,水攻也就更顺利。
但李景绩心里,总有几分担忧。
时不时会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
“杀呀!!!”
果不其然,远处传来一阵喊杀之声。
喊杀声如惊雷般响起,伴随着呼喝声和筒鼓声,一支兵马飞快杀来,奔向堤坝。
“东胡人?!”
李景绩听着筒鼓声就猜到了来敌,便明白自己被发现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迅速指挥手下将士做出应对。
但在雨水和泥泞的干扰下,加之修筑堤坝的疲惫,汉军将士们的反应,显得有些迟缓。
反观东胡人的气势,就跟这狂风暴雨般的天气一般凶猛。
两军交锋,剑光刀影交织。
李景绩看着来敌不算太多,有心想抵抗。
但此时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将士们在滑泥的地面上,行动困难。
而东胡人却似乎早有预谋,充分利用了地形和天气的优势,让汉军处于格外被动的局面。
“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列阵撤走!!”
李景绩努力振奋士气,尽力稳住阵脚,当机立断,直接撤军。
以目前的局面,除非天降皇帝,天子亲临,棋盘哐哐一顿再,再来几道碗口粗的雷霆劈上一阵。
不然根本无法挽回颓势。
不如硬吃一场败仗,直接撤走,保留有生力量。
汉军在东胡人的猛攻下,节节败退。
大雨和泥泞使得撤退变得更加困难,士兵们踩溅着泥水,身心俱疲。
幸好李景绩是撤军大师,东胡人一方的将领,也不是什么名将,没能追上。
雨势越来越大,李景绩的心情,也就越来越沉重。
浓密的雨丝,几乎模糊了视线。
滂沱的雨水,不断打在士兵们的盔甲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
泥泞的地面,被大雨冲刷得更加湿滑,每一步都成为将士们的考验。
李景绩领着疲惫的兵马,往大营回返,但心中的恼怒和无奈,无法消散。
他远远望着未完工的堤坝,明明只差一步之遥,却被迫中断。
蓄水量不够,水攻的效果,无疑会大大减弱。
而且战局已经发生了逆转。
最让让李景绩揪心的是,东胡人似乎已经洞悉了他们的计谋。
水攻的目的,完全被对方识破,这让他们再也无法用此手段,夺取长沙郡城。
而且,这支来攻堤坝的东胡兵马,显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说不定后续还有算计,让局势显得愈发被动和不妙。
雨水不断地从天空倾泻而下,将整个大地淹没在一片灰蒙蒙的雨雾中。
李景绩渐渐被这无尽的细雨所笼罩,心情也愈发沉重。
每一滴雨水,似乎都在诉说着,他内心的忧虑和挣扎。
寒风呼啸,大雨不停,汉军在途中的行军速度,变得更加缓慢。
李景绩抬头看向暴雨中的天空,无尽的愁云笼罩在心头。
这次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以往,只是他个人的小败。
现在,却是在大局上,整个北伐军,都要败了。
带着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