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隆隆的声音,四面八方传来。
那四万屯驻在城外的东胡人,仿佛听到了自己最熟悉的万马奔腾之声,大地为之震颤。
统帅兵马的东胡将领,立即大惊失色,掀开大帐的门帘,狂奔了出去。
闪电的光芒划过他的面庞,映出他震惊、错愕的表情。
他的眼中,映着四面八方,白滔滔的洪水。
无情的奔流,正以惊人的速度,席卷而来。
“水!”
“发大水了!”
“快跑啊!!”
大水所过之处,士卒的尖叫声和绝望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没有一个人想到,连绵不断的暴雨之下,还会有这样的局面。
洪水愈发凶猛,长沙郡中小河道众多,支流纵横交错。
汹涌的洪水席卷着一切,摧毁着村落,将无数生命卷入死亡的怀抱。
“砰……”
大营的一面营墙,已经被洪水突破。
那将军所站之地,洪水已经漫过脚踝。
站在原地,整个人就跟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力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洪水气势狂涌。
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数之不尽的东胡人,在洪泽内沉浮,奋力游泳间寻找露出的陆地。
然而东胡人善骑射,不善水,许多不会水的早已经一命呜呼,乃至于尸首如同锅中的饺子,一个个漂浮在水面上。
也就是东胡军中,一些征募的荆南本地汉人士卒,情况要好上一些。
可如此经历,这些汉人,到底会倾心于谁?
甚至于,这些东胡将士,现在都还是懵的。
他们哪曾见到过,如此洪水?
尤其是现在暴雨都没有半分要停止的意思,天空依然黑暗,四周就好像是汪洋大海一般。
哪还有什么大营,哪还有什么四万东胡大军。
不过是汪洋大泽,和被困水中的苦命之人。
“将军,将军快看!!”
那将军已是心如死灰,听着亲卫的呼唤声,才勉强回过神来,看了一眼。
他闻声望去,在闪电的光芒之下,竟是见着了近百艘木筏,和他们石周曷部的旗帜。
虽说有些粗制滥造,看着像是谁家的宽厚门板改造的,但确实能浮在水面上。
这么一瞬,将军心头,立即便燃起了求生的希望。
如果不是没办法,谁又想死呢?!
远远便传来了呼声:
“快拆了营寨,赶制木筏撤退,快!!”
长沙郡城,比预想中还要坚固一些。
所以刘宾派了些兵马,带着木筏,出城支援一二。
“杀呀!”
“东胡人,一个不留!!!”
但这时候,汉军已经乘着各式各样的船只,雄赳赳气昂昂的杀了过来。
虽说现在东胡人,因为还算比较高的地势,还留有部分小土包,能够站定。
可毫无疑问,已经全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反观汉军将士,气势如虹,在摇旗呐喊中,擂鼓进兵。
还有那万夫莫敌之勇的刘雉儿,和白马银枪的英武小将。
这要怎么打啊??
汉军前锋百艘船齐头并进。
刘恪在其中一条大船上,身下是驴车。
他遥看四周情况,便知已是胜券在握。
先将这四万东胡人赶尽杀绝,再夺了长沙郡城,荆南轻松可下。
喊杀声随即响起,嚎叫声、箭矢声、战鼓声混杂在一起。
而一干东胡军将,只是燃起了求生的意志,仅此而已,根本谈不上和汉军作战。
一个个的都仓促赶制着木筏,或是直接登上那近百来支援门板木筏,而后仓皇逃命。
大将都在跑路,小兵谁还卖命?
一个个也是胡乱赶制木筏下水,手艺要是烂点儿,就抱着木板,扑通跳入了水中。
更有甚者,直接挥刀向友军。
你有木筏?你有门板?
好,那现在是我的了!
东胡人的军纪,本就比汉军差了几个档次,如此颓势之下,更是混乱无比。
于是乎,汉军的攻势很顺利的展开。
一方面大杀特杀,另一方面,船只四散开来,继续围剿入水逃窜的东胡人。
刘恪亲自带领百多战船,让赵宁护住自己,循着东胡主将的位置。
不一会儿,那先前有些表现的曲长,便急驶向刘恪近前,大喜拜道:
“陛下,找到敌将了!”
曲长点出方向,刘恪在这黑不溜秋但夜里,也拿捏不准。
一个棋盘,估计砸不过去,还没个准头。
“子义,你来。”
赵宁说干就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