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马的澡盆子,还敢主动撞我军的船只?”
“还踏马真能撞着?!”
“鸣金收兵,让将士们快撤!快去传令!”
他万万没想到澡盆子还有这种威能,赶紧揪起身边一名亲信的衣领,让他去敲筒鼓下令撤军。
石周曷阿邃虽然和他爹一样生性残暴,可是并没不是没脑子。
相反自幼就熟读兵书,虽说只是中人之姿,但也有些能力。
比不得那些名将,但作为一员将领,还是及格的。
现在连汉军最薄弱的澡盆子,他们都打不过,在江面上作战,自然不具备任何优势。
赶紧下令鸣金撤退,撤回岸上,继续布防阻拦汉军登陆,是唯一的办法。
咚咚——
急促的鸣金声响起,怕刘宾离得太远听不见,岸边还在塔楼上打着旗号,提醒刘宾赶紧撤退。
刘宾听着筒鼓声,也看见了旗号,但心中无可奈何。
澡盆子都这么猛,他当然也想撤军啊!
可已经被澡盆子杀到阵中了,一通乱撞下,中段的船只已经完全无法听指挥,甚至还有继续往外扩散的趋势。
就这么个局面,哪还能轻易撤回去?
周边全是被澡盆撞得人仰马翻的船只,现在掉起头来,都不容易啊!
“下令,按照原定计划继续!”
刘宾咬牙发号施令,现在还没有陷入混乱的,就是两翼的船只。
也就是蛇头和蛇尾,原定用于包夹的船只。
他亲自打着旗语,让两翼的船只包抄,直接撞向澡盆。
让澡盆加速,带着莫名其妙的冲击力,撞向己方船只,确实会出事。
但如果他们主动撞过去呢?
澡盆的速度没有起来,艨艟可比澡盆大得多,澡盆肯定会沉!
两翼的船只散开,刘宾同时下令道:
“放箭,齐射!”
嗖嗖嗖,随着刘宾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船要撞,也少不了用箭矢掩护。
一时间又是漫天箭雨,场面无比混乱。
而箭雨之下,全速冲向澡盆的两翼艨艟,就是东胡人真正的意图。
射箭射不翻,我踏马直接开着船撞总行了吧?!
“把船都撞过去,直接撞过去!!”
然而更令人诧异的一幕发生了。
这澡盆的形状呢,是圆的。
圆的就没有棱角。
艨艟撞是撞上了澡盆,但圆不溜秋的澡盆,滑了过去。
船头撞着了澡盆,澡盆打个转儿,贴着船头转到船身侧边,卸去了冲击力,然后就荡开到了一旁。
无事发生。
甚至那些艨艟上的东胡人,还能看见澡盆上的汉军将士,在他们眼前,转了好几个大周天。
看其神情,好像还有些迷糊。
也是,澡盆是没啥事儿,你人在里头转啊转的,容易头晕。
直接从碰碰车改旋转木马了。
东胡将士们震惊万分,原本以为,艨艟撞澡盆,怎么也能随便乱撞。
没想到,反而成了笑柄,仿佛一拳打在软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刘宾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整个人都在发痴。
他怔怔地盯着满江澡盆,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着,脸上的表情,只有震惊错愕。
他本以为用艨艟撞击澡盆,必定能打破这看似脆弱的阵势,十拿九稳。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讽刺,澡盆比篮球还滑。
刘宾的脑子都有些混乱,他努力理清思绪,但那号称一步百计的智谋,却无法解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澡盆应该是易碎的,却如此坚韧。
艨艟应该是强大的,却被澡盆轻松卸去力。
他甚至都能理解长沙郡百年难遇的暴雨,乃至于武圣再生,阴兵过境,也不是没有可能。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其实都属于兵法的一种,计谋的一种。
但他却始终无法理解,这匪夷所思的澡盆子。
这合理吗?
这似乎合理。
但这踏马不应该合理!
“军师小心!”
正在刘宾愣神之间,一员将士大胜呼喝着。
刘宾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好些个澡盆子撞在他所在的艨艟上,轰然几声巨响。
刘宾直接被撞得站不稳,猛地摔在了地上。
这时候他才清醒一些,摇摇晃晃站起来。
只是脑中依然在嗡嗡作响,也不知道是摔的,还是惊的。
就像行尸走肉一般,麻木的晃着脑袋,看了眼甲板上的将士们。
只见得,甲板上的东胡人,都在抱头鼠窜着,完全没了战意。
刘宾摇摇晃晃的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