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这一刻,赵宁同时出手。
手中的亮银枪直奔赤虎儿的胸口。
按理来说,捅咽喉这种没有甲胄防御的地方,是最有效的。
而且以赵宁的技巧,也完全能做到。
但在挑停十一辆铁滑车,眼见着再挺一阵子就能让大军渡江之后,赵宁有些热血上头。
毕竟他也才二十五六,又正值渡江之时,想要让父兄多看几眼,顺平侯一脉,风采依旧。
心口又如何?
有甲胄甚至护心镜又如何?
挑不碎铁滑车,还挑不碎你?
赤虎儿冲向赵宁,手中一刀,原本是势在必得的。
可是当看到赵宁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时,他手上的动作就软了下来,眼神之中,都露出了绝望。
甚至不等赵宁这一枪刺中自己的身体,他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快,太快了!
一点寒芒先至,随后枪出如龙!
一个枪法极为精妙之人,出手还特别刁钻迅捷,更是能悄无声息的,莫名其妙来到你身后。
武力若非拉开一个档次,这根本挡不住的啊!!
所以,赤虎儿死得格外利索。
噗——
无比沉闷的一声。
赵宁手中的亮银枪,一下子刺破了赤虎儿的甲胄,护心镜碎裂。
枪尖破甲,透胸而出,把赤虎儿捅了个对穿。
心头血一直顺着枪头滑到枪杆,汩汩流下。
一瞬间,赤虎儿的身体,变得绵软无力,马刀脱手,已是无法再有更多言语。
“……”
赤虎儿甚至都做不出更多的表情。
伴随着赵宁将长枪抽出,狼牙坠饰掉落,高大的身躯,轰然坠马。
“不好了,赤虎儿战死了!”
连续挑停十一辆铁滑车,一回合秒杀让汉军将士无法抵挡的赤虎儿。
这一刻,东胡人的士气暴跌,弓箭手忘了拉弦,刀盾兵的刀都磕在了盾上。
斧兵更是觉得,手中的巨斧有些沉。
赵宁已是如此勇猛,如果再面对那宛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刘雉儿,这仗还能打吗?
再打下去,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拿来吧你!”
赵宁从地上一跃而起,直接把赤虎儿胯下宝马给抢了。
黑不溜秋的,骑着不得劲儿。
不过也凑合吧。
这么一会儿,汉军将士们,明显能感觉压制住了敌军,于是乎纷纷喊道:
“东胡人顶不住了,快顶上,往前,让大军渡江!!”
然而好景不长,只是稍微推进了几步,东胡人便反应过来。
毕竟只是死了个赤虎儿,勇归勇,只是石周曷阿邃的亲信而已,不是什么大将。
只要主将石周曷阿邃,还能继续调兵遣将,事情就还有转机。
不过这时候,他们似乎已经没什么退路了。
“退者,斩!”
“战死之人,赏百贯!”
石周曷阿邃下达军令,恩威并施。
砍归砍,赏钱也要给。
东胡人军中,军纪虽然差一点,但也是赏罚分明的。
就算你战死之后,尸身被弟兄带走,妻女家财被弟兄继承,但该有的抚恤,肯定会发放到家人手里。
而且石周曷阿邃,现在还不是很慌。
虽说铁滑车、赤虎儿,都没能给汉军带来什么伤亡。
但也拖延了足够的时间。
现在顶多只是来到了一个最坏的局面。
他都能想象得到,后面就是两军血战。
沿岸东胡大军的阵势,不断地被赵宁以个人勇武,带着汉军将士们,冲开缺口。
又不断地被东胡人的预备队顶上,再重列阵势,夺回缺口。
有时候,可能有些重要的地势,两军将士,可能会反反复复争夺十几次,地上抛满尸体。
就像是绞肉机一样。
毕竟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残酷的战争。
纵然汉军这次能成功渡江,也必然要让双方,耗干最后一滴血。
石周曷阿邃不知道,这一仗打完,手中还剩下多少兵马。
不过汉军的伤亡,一定不会少。
如此一来,应该也能算是守住了荆北。
再不济,襄阳城肯定能守住的。
后续汉军因为这一仗,损失了太多有生力量,北伐便无以为继。
石周曷部,也算是安全了。
“我能居首功。”
石周曷阿邃松了口气,他在族中的地位,应该稳固了。
东胡人现在的目的,可不是说,去和汉军打仗,打胜仗。
四年了,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