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一些自以为博学的家主,偶然也会因为吕奉父奇特的思路,而大开眼界。
只是袁深老是想走。
袁深见吕奉父问向自己,急声道:
“城头上的归义军将士正在浴血奋战,城外的喊杀声一刻没停,难道你看不见?”
“与其在这杏林里舞文弄墨,为何不上阵杀敌?”
“吕主薄,你到底是何居心,难道还想陷陛下于危难?”
刘恪虽然一直没有表露出自己的身份,但袁深以及部分世家之人,也渐渐通过各种消息渠道,基本已经知道了真相。
甚至有一些消息,就是东胡人主动放出来的。
就是在告诉这些世家之人,大汉皇帝就在西平县里,我们对西平县势在必得。
是要跟着孤身深入敌境的汉家皇帝,还是手握大军的东胡人,自己考虑吧!
袁深其实是想投汉的。
但他更想看看城外的战事如何了。
要是汉帝真和传说中一样,百战百胜,勇不可当,那么在这个时候占个队,也并无不可。
如果后面西平县撑不住了,他也能自斩一刀,和袁氏割开关系,让老弟袁浅接班投靠东胡。
总而言之,不管怎么样,他都得知道现在战事如何。
偏偏这吕奉父太恶心了,拉着他们集体读《论语》。
又没人抡得过他,只能屈从。
吕奉父听罢,当即将《论语》往讲课的石墩上一拍。
只见得石墩露出一道裂痕,而后他大声喝道:
“纵然是那东胡大可汗死而复生,也绝不可能攻破西平县!”
袁深被吓得不轻,连忙陪着笑脸说道:
“吕主薄说的是,吕主薄说的是,但草民也是关心,势要与东胡人抗争到底,和西平县共存亡!”
不得不说,长得帅的人到底还是有优势,这么一笑,吕奉父的言辞,都亲切了许多,斜眯了中年帅哥一眼:
“你家门板还有几个?”
“管够,管够!”
袁深忙不迭的应和着。
“那就行,你修书一封让人拆了,继续往城头上送。”
吕奉父挥手示意他回去坐下,苦心劝道:
“我辈读书人,读的是《春秋》,是《论语》。”
他指着那些被长辈捂着嘴的孩童,语重心长:
“这些孩子,念好了书,大汉才有未来啊!”
吕奉父就跟完全不在意城头战事一样,又坐在了石墩上,拿起《论语》,想要继续开讲。
他觉得以自己的微末武艺,就算上了沙场,也改变不了战局。
不如好好在这西平县里讲学。
一来,能将这些世家之人给监控起来,二来,也能稳定人心,省去一些巡城的人手。
而且其中真有不少平民子弟,万一真培养出了几个可用之才呢?
武力再强也杀不了千人万人,文治却能治得天下千千万万人!
世家之人倒是对吕奉父的想法很清楚。
但他们面对这油盐不进的家伙,真的毫无办法,只能任其讲学。
“报,我军有人乘车杀出城去了!”
突然一人跑到吕奉父跟前,低声道。
乘车?
杀出城?
袁深没走的太远,而且他善于音律,所以耳目聪慧,第一时间便抓住了几个关键词,便忍不住叫出了声:
“是陛下杀出去了??!”
其他世家之人,听得一愣。
皇帝杀出去了?
难道是守不住了?
不对,应该是守住了,然后大顺风杀出城追击。
不少人都对袁深流露出感激的目光。
看似是忍不住,实则有意而为。
这样,他们不就知道战局到底如何,后面该怎么做了吗?!
“都给我安静!”
吕奉父刚拿起《论语》,见着群情激动,实在恼火,猛然又将《论语》石墩一拍。
本就已经裂了缝的石墩,当即裂成两段。
四周皆静。
吕奉父环视一圈,同时警告似的瞪了一眼袁深。
虽说看消息是战事有利,你这突然一声喊,稳定了其他人的心思,帮了大汉一把。
但无论战事如何,这群人,都不要有太多动作的好。
这次是好消息,可能是捷报,下一次呢?
吕奉父拿着《论语》,席地而坐:
“为大汉之崛起而读书!”
“跟我念,子不语,怪力乱神!”
“子不语怪力乱神!”
一阵稚童伴随着小抽泣的读书声。
“嗯,念得不错。”
“此句何解?”
“夫子不想说话,施展起怪力,将人打的神志不清。”
有的作者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