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颜思烈最后都没享受到,便宜了他们。
这是种轩着实没想到的。
你要收编就全收了,你要砍人就全砍了。
哪能砍一半收一半?
哪能分得清楚?
这么砍,这么挂,只会让那些还活着的降卒,感到心寒啊!
都投降了你还杀?
而且现在城中的东胡降卒,是有着领袖的。
臧礼完全可以带领他们。
不过话说回来,这的确挺爽的。
而且大多数归义军将士,也这么认为。
他们这些农人专业的士卒,真就吃这一套,纯纯的乱杀。
东胡人欺负人,那就杀。
东胡人打他们,那就杀。
可不会想太多。
刘恪端坐在席间,叉着腿没个正形,大大咧咧的喝着酒,看着城头上的风景,若无其事地说道:
“小事而已。”
“城中那些降卒,朕都观察过,留下的全是忠心之人。”
“虽说不一定能立马上战场,但绝对不会反水。”
“这些仍旧心怀贰心的,该杀的,自然是杀了,不该杀的,真心投降的,自然也得留。”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朕从来都分得清。”
呃,这么理直气壮的?
种轩无语,也不知道皇帝哪里的自信,当真不会出事么?
不过两君臣并没有继续对话,因为远处出现了东胡人的身影。
蒲前光率部来攻了。
种轩皱了皱眉,现在降卒让城中有些混乱,着实不是个好的对敌良机。
不过东胡人已经来攻,也没有办法,他只能谏言道:
“还请陛下仍是如之前一般,让吕主薄在城中讲学,同时照顾一番那些降卒。”
“城中决不能出事,如若不然,东胡人里应外合,西平县只怕有失!”
“嗯。”
刘恪轻哼一声,摆了摆手:
“朕知道了,你去布防吧。”
随后他就唤来一员小卒,将臧礼昨夜的写写画画,递了出去:
“你将这些东西交给吕主薄,就说臧礼叛逃了。”
“是”
那小卒也是云里雾里,只能按吩咐做事,去往县衙之中。
不一会儿,蒲前光就率部来攻城。
他在得了暗探的情报之后,就立即准备动兵。
当然,以他的能耐,也不会轻易因为臧礼的一面之词,而动兵。
尽管臧礼的行事动作很真实,暗探也足够信得过。
蒲前光仍旧留了一些心眼。
直到看到城头上挂着一堆堆尸身、脑袋。
蒲前光才决定准备攻城,同时给臧礼制造机会。
毕竟事态已经很明显了,那刘雉儿虽然收降了大量东胡降卒,但并没有给与应有的信任。
反而大开杀戒。
这才多久?
距离这些人投降,也就几天的时间。
几天的时间,就算日夜观察,甚至加以重刑逼问,又能看出什么呢?
蒲前光认为,汉帝这么一通杀戮,是为了立威,威慑降卒,同时为归义军提一提士气,报报仇。
但毫无疑问,这个做法,有些意气用事了。
有恩无威,失之懦弱,有威无恩,使人疏远。
汉帝这么一通乱杀,威是立下了,但肯定会让降卒离心离德。
即使不敢出声发泄出来,心里也会疏远。
至于臧礼就更不用多说了,他带着人投降,手底下的人却被这么滥杀无辜,只会感到离心离德。
之前蒲前光还隐隐觉得,臧礼有一定可能,会假戏真做,真心归降大汉。
毕竟他本人就是汉人,而且老早前还是个贼寇,贼寇显然是没什么底线的。
而经过这番乱杀之后,蒲前光可以肯定,臧礼是自己人,绝对不会真心投靠汉室。
这番杀戮,只会让臧礼心寒。
暗探昨夜的计议,很有可能成功,甚至会因为这样的离心离德,让更多的降卒,参与到里应外合之中。
除非城墙上挂着的,全是蒲前部死忠。
汉帝全部杀对了。
但这根本不可能。
汉人有一句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
你当是这些降卒是朝夕相处的家人吗?连睡觉喜欢摆出什么姿势都一清二楚?
两军初一交战,西平县上的守军士卒,便落入了下风。
蒲前光的兵马调度,远强于臧礼。
其手下兵马,也全都是精锐。
还有云梯、冲车这些比之飞梯,强出许多的攻城器械。
而且让刘恪都觉得有些难办。
这蒲前光当真不愧为一员良将,知道避虚就实,没臧礼那么头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