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胡大军来攻,数量太多了,只要连日猛攻,将士们会厌战,西平县终究是守不住的。
“放箭阻敌!”
种轩毫不犹豫地吼道。
西平县里的箭矢也有限,归义军士卒的射术,更是平平。
因而之前守城,都很谨慎箭矢的使用。
如果东胡士卒的阵型不够密集,箭矢造成的杀伤不够多,绝不会随便放箭。
但现在,也到了不得不放箭阻敌的地步了。
在蒲前光的调度下,东胡将士们的攻势,很有秩序。
城头上一道道利箭,骤然射出。
几百支箭矢的攒射中,那低头举着大盾的东胡士卒们,不为所动,组成了最外层的防御。
尽管行进速度很慢,但无比坚固。
大军依然在有条不紊的靠近,西平县看起来岌岌可危。
“继续放箭!”
种轩继续嘶吼着,打着旗号。
数百支利箭,再度于瞬间离弦而出,仿佛雨点般,急坠而下。
几乎瞬间,就有好些个东胡士卒们手中的大盾,化作了一只刺猬。
甚至还有几个射术不错,由猎户转职而来的归义军士卒,在缝隙之间,寻着了机会,射倒了好几个东胡将士。
但东胡大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依然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飞梯、云梯,各式攻城武器具在。
而一些已经登上城头的东胡士卒,更是悍勇无比,让归义军将士们,根本无法发挥。
种轩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后背已是湿透,甲胄在身,整个人都感到有些闷热。
难怪之前张议平,从来都不带领归义军守城。
一旦被围城,仅仅凭借归义军将士的战斗力,根本守不住城,只会被围死,全军覆没。
原来,张议平不是特意带着归义军游斗。
而是心里清楚,打守城战,根本守不住。
就在这时候,城头上的刘恪,突然间张手一扬。
紧接着一大摞的物件,被甩到了半空。
什什么东西?
种轩一个愣神,没太明白。
刘恪则是高声吼道:
“射断绳子!!”
种轩眯眼望向高空,只见那是一大摞被绳子,缠了起来的棋盘。
射断绳子?
卧槽,虽说他为了造东胡的反,自幼习武。
射术,也算得上不错。
但想要一箭射中高空中,极速坠落的东西,甚至是遥遥一望,几成一线,肉眼难见的绳索.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也就是那位以射术出名的廉老将军,在盛年之时,才有这个能力吧?
而且
射断了绳子有啥用啊!
虽说城墙有一定高度,加之皇帝又是抛投,将棋盘更往上抛升了一段。
射断绳子,应该能让大摞大摞的棋盘,四散开来。
可分散落下的棋盘,对有着甲胄在身的东胡将士,又能造成多大杀伤?
更关键的是,我踏马射不中啊!!
种轩紧握着长弓,他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手上都渗出了汗水。
滴滴答答。
放箭、再放、再放.
每一次,箭矢都与那摞棋盘,擦身而过。
但就是没能命中。
棋盘可比檑木、滚石、留客桩轻便不知道多少。
哪怕捆成大摞大摞,重量也极轻。
因而,皇帝抛得格外远。
根本不在正常人的射程范围之内,更别说精准到绳索了!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但还有.
吕奉父。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时。
远远一道利箭飞来。
也不知是从何处而来。
力道刚猛,角度精准,好像在狂风骤雨之中,也不会偏移半分一样。
那支箭,直直射向飞速坠落的大摞棋盘。
整个过程,犹如慢动作一般。
每一刹那,都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终于,箭头轻轻挑开了绳索。
准确无比。
绳子应声断裂。
而大摞的棋盘,也随即四散开来。
像是雨中的落叶,散落在广阔的战场上。
“快,快,举盾,是棋盘!!”
蒲前光蓦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棋盘的威慑力,并不比那如庞然巨物一般的留客桩,要差上多少啊!!
然而,一切都晚了。
“好,再来!!”
刘恪再次将一摞棋盘,抛向空中。
同时又是一箭,自天外飞来。
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