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将军,小的跟了你四年,还请和陛下说个情!”
“小的怎敢有弑君的想法!!”
臧礼认出这是自己的老弟兄,但弑君的罪名可太大了,尽管他立了寸许功劳,也顶不住。
而且说实在话,刚才那一幕,他也见到了。
虽说皇帝要将士们将自己当做东胡人,并且坠车的时机也确实破绽大开,是个极其不错的斩将机会。
但人家只是“扮演”东胡人。
懂不懂扮演啊!
你踏马冲的又快又前,要么是弑君,要么就是对皇帝不够敬畏!
活该挨打!
臧礼亲自行刑,打了十个军杖。
打完他还舔了舔舌头,有些意犹未尽。
要知道他前前后后可是受了八十军棍。
臧礼偷偷摸摸望了眼皇帝。
再来一次吧,他还得再打七个人,才能把挨得打补回来!
“记住了,朕现在是你们的敌人!”
正巧,刘恪驾着车,又坠车了。
刚刚才重整行列的归义军将士们,又是一个克制不住,纷纷狂冲,立即不成队列。
“打打,该打,我看你是想弑君!!”
臧礼赶紧找着跑最前头那个,逮起来就是一顿暴打。
“这”
种轩看着这场面,着实有点看不懂。
本能吗?
如果将士们真能克制这种发自内心的冲动,做到不为所动,令行禁止
只怕真的是一支另辟蹊径的强军啊!
刘恪就这么反复做着特训。
【下马:你跌落御驾之后,敌军会尝试用弓弦勒死你】
【下马】这个天命,用在练兵时,也有一定用处。
如果归义军将士们真能凭借意志力,克制了天命的发挥,就说明堪可一用了。
一支意志力无比坚定的部队,战斗力可能稍有不足,但很难哗变,甚至如果用在特殊的地方,绝对不比那些天下强军要差。
肯定能给这次汝南之行,添彩不少。
就是仍旧是个拼时长的活儿,一天练到头,也就一两次看看效果。
不然太多次太频繁,真容易发生踩踏事件,将士们的体力也顶不住。
而且这种训练,可以预见对精神也有着极大损耗。
等到时间来到昭武四年年末的时候,归义军已经有模有样了。
甚至连种轩都没想到,一群农人起义的乌合之众,竟是有点精兵的样子了。
而且不止是从表面上来看,从眼神、神态之中,都能看出些不一样的意味。
甚至可以说,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庸。
臧礼也是看得一阵骇然,居然挑不着几个能揍的了。
现在的归义军将士,哪怕是在皇帝坠车之后,也不会太过失序。
虽然内心依然有冲动,但已经克制了不少,不会再有突然倒下的情况。
至多也就是一阵混乱,很快便能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重整队列。
甚至种轩都觉得可以开始着手训练军阵了!
这之间,才经过了多久?
臧礼是老行伍,早前当流寇的时候,身边多是这种农人出身的弟兄。
他深知一群由农人、游侠、流民等组成的士卒,要形成一定战斗力,做到这个层次,有多难。
甚至说句不客气的话。
臧礼觉得,自己当年横行泰山的时候,手底下的那群经历过多次围剿的弟兄,都不一定比得上这些归义军士卒。
甚至就连他之后率领的东胡正规军,如果对上这些归义军将士,确实可以获胜。
但.轻易驱散,令其溃走,这是不可能的。
臧礼也和种轩一样,敏锐的发现了归义军士卒与其他常见士卒的不同之处。
到底是怎么练就出这样一支兵马的啊?——
就在归义军大成没多久。
有外出的哨骑回到城中汇报道:
“有一支兵马似乎在往西平县靠近!”
午后阳光下,刘恪觉得自己的【铁屁股】和【自由落体】也大成了,抬眼望着城外,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
“蒲前部从兖州派来的支援,还是蒲前光的兵马,又或是汝南本地的兵马?”
他更期待的是自家的援军。
如果真有几个猛男能突破蒲前部的封锁,和他汇合,补足将领的空缺。
八千归义军加上零散突围的兵马,以及各个猛将,已经足够在汝南搞事情了。
只是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可能还得等上一阵。
“照理说,若是那三处的兵马,应当打着蒲前部的旗帜。”
那哨骑一时摇头,稍显疑虑:
“可小的与弟兄们来回探查,却是看得旗帜上居然是归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