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怀疑,眼前这具尸体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女人。
倘若真是。
他一定要拔掉李青的三寸不烂之舌。
蒋爷促狭一笑,伸手捏住寿被的一角,手一扬,被头一下被撩开。
刹那间,众人皆惊。
李元氏当场瘫坐在地上。
娘!李悦吓得一头扎进李元氏怀里。
李青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却不得不假装淡定自若。
李青暗忖——以自己现在的力气,一拳下去,定可以让蒋爷脑袋开花。
大不了鱼死网破!
然而下一秒,蒋爷却说出一句让李氏母子震惊不已的话——
你表妹比那女犯长得更俊,真是可惜了!
李青诧异,蒋爷竟然没认出那女子!
怎么可能?
李青凑过去,目之所及,看到的竟是一副全新的面孔!
如花的俏脸好似寒夜中的白梅,虽略含忧伤,却耐人寻味。
她安睡在灵床上,宛如一具冰尸,只用肉眼观测,很难看出生命迹象。
如此惊心骇目,李青几乎感受到心脏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情形对李青而言可谓是天助我也!
即便他满腹疑团,也要假装波澜不惊。
当务之急,要把三十六计中的瞒天过海进行到底——
蒋爷见多识广,求您给我娘看看还能不能救治?
李青说着,挽起李元氏的袖口,手臂上亮出一条条酱紫色的淤痕,淤痕的周围是一圈凸起的小疙瘩,看上去犹如溃烂的死皮。
解开衣领,脖颈上的淤痕更让人触目惊心。
蒋爷,您神通广大,救救我娘,我一定给您供个长生牌位。
李元氏鼓起勇气,配合李青,挺身往蒋爷跟前凑去。
滚滚滚,滚远点,别他妈恶心我!
蒋爷观之色变,差点把肠子呕出来,他害怕被传染,吓得三步并作两步,踉跄地退到院子里。
今日来此,蒋爷本以为势在必得,不料竟如此晦气!
这样的结果,他岂肯善罢甘休!
蒋爷眉眼一抬,向身旁的彪形大汉递了个眼色。
大汉心领神会,见东偏房墙根下有块铁砧,抱起来猛然砸向李元氏。
李元氏失声惊叫,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青一个箭步抢到李元氏身前,千钧一发之际,徒手接住铁砧,回身一转,顺势将铁砧抛到枣树下,只听噗的一声,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坑。
蒋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惊叹:‘好一个四两拨千斤,乳臭未干,竟有这样的本事!’
这时,李悦跑到枣树下,对着铁砧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李悦的这个举动,引起了蒋爷的注意——
这丫头多大了?
李悦天真率性,刚要开口,被李青一把拦住:还不到六岁,别看个儿大,但缺心眼儿,一天到晚,就知道傻吃。
说到这,李青拽过那把缺了半条腿儿的椅子,向蒋爷诉苦:您瞧,这椅子腿儿都被她啃没了,家里的东西被她祸祸得没一样完整的!
李悦哪里知道李青的用意,被哥哥这顿埋汰,心里十分不爽。
谁缺心眼儿,俺
李悦刚要反驳,被李青使劲掐了一下,斥道:闭嘴吧,也不怕被人笑话,在蒋爷面前失了态,当心晚上不给你饭吃。
俺不怕,俺还藏了半块贴啊
李悦口无遮拦,差点把高粱面饼子秃噜出来。
李青赶紧掐住李悦的肉使劲一拧,疼得李悦嚎啕大哭。
李青更加滔滔不绝地呵斥起来,再也不给李悦开口的机会,兄妹俩闹得不可开交。
李元氏抓住时机,也加入进来,跪在地上涕泗滂沱,指桑骂槐,总之,把毕生所会的脏话骂了个遍。
一时间,这座方寸小院,被母子三人闹得鸡飞狗跳。
蒋爷冷眼瞧着,直觉告诉他,李青一定在跟他耍花招。
但是,他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李青,你要是敢跟我玩花样,我就让你们娘儿仨在新城县彻底消失。蒋爷厉声恐吓。
是是是,蒋爷威震新城县,我们一定安分守己,做个大大的良民。
李青虚与委蛇,抱拳行礼,阳奉阴违地说道:
马上就到饭点儿了,我表妹生前身上还揣着两个红薯,虽然长毛了,把皮肉削狠一点儿还能将就着吃,让我娘给您熬碗红薯粥喝?
蒋爷瞪了李青一眼:你小子故意找茬儿是不是?想让我也被传染?
李青以退为进,笑道:您误会了不是,甭管您为何而来,过门就是客,既到了饭点儿,我们岂能怠慢?麸子被您没收了,我们也只能用这个招待您了。
李青说到这,向李元氏递了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