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穿堂口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群人。
以当中一身明黄五爪银龙蟒袍,五官俊美,气度天成的年轻男子最为显眼。
翠喜大喜。
一边低声与萧善说,“郡主,奴婢就说殿下一定会来吧,这不就来了?”
“真是太好了!”
一边拉了她就要跪下。
院子里其他人也呼啦啦都跪下了,“参见太子殿下。”
包括一张脸白一阵青一阵的萧婉玉。
太子萧璂见萧善呆呆的,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他当然不知道萧善纯粹是不愿意跪。
先吩咐了翠喜一句,“郡主病体未愈,就不必多礼了。”
才看向一旁满脸尴尬的安亲王。
似笑非笑道:“王叔可真是好家教,当姐姐的张口就是要打死妹妹,还‘破郡主’、‘少拿太子来压她’?”
“怎么着,在王叔的安亲王府里,难道国礼是排在家礼之后的?”
“孤今儿真是开眼了!”
这话说得一身玄色常服、同样气度过人的安亲王。
并他身旁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安亲王妃戴氏都是冷汗涔涔。
安亲王忙赔笑,“太子殿下息怒,这丫头从来都有口无心。”
“还请殿下看她年少无知,饶了她这次。”
又喝骂萧婉玉,“孽障,还不快向太子殿下认错,给你三妹妹赔不是?”
安亲王妃也跟着低斥萧婉玉,“不争气的东西,还不快认错,等我请你呢?”
萧婉玉红着眼睛,满心都是怨毒。
太子都任由太子妃灌小贱人毒药了,连日也是除了让太医按时登门以外,对小贱人不闻不问。
现在却忽然亲临了,到底怎么想的?
他就这么看重小贱人吗,他们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事!
可就算再怨毒,萧婉玉也知道刚才那一巴掌自己只能白挨,今日这场气自己只能白受了。
但要让她当众向萧善玉赔不是,也不可能。
打死她都不可能!
萧婉玉只能“哇”的一声哭出来,然后捂着脸跑掉了。
任安亲王在后面连喝了几声“站住”,都没回头。
安亲王只得讪笑,“太子殿下,这丫头被她母妃宠坏了,回头臣一定好生管教她。”
“请殿下大人大量,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安亲王妃也忙赔笑,“都是臣妾管教无关,以后一定严加管教,求殿下息怒。”
萧璂仍是似笑非笑,“王叔王婶是得好生管教了。”
“不然今日只是冲撞了孤,他日连父皇都一起冲撞了,王叔再来后悔,可就迟了!”
说得安亲王夫妇越发的尴尬,“殿下息怒,绝不会再有下次了……”
幸好太子的贴身太监木安给他们解了围,“殿下,外面风大,郡主身体还没复原,怕是受不住。”
“要不,殿下和王爷王妃还是屋里说话去吧?”
安亲王也忙恭请萧璂进屋,“殿下,请。”
萧璂这才在吩咐了翠喜一句,“伺候好你家郡主。”后,率先进了屋去。
很快,萧璂和安亲王、安亲王妃便分主次落了座。
萧善既是主人,少不得先尽主人之责。
吩咐翠喜,“快给太子殿下、王爷、王妃上好茶来。”
不想这话一出口,就惹得安亲王不高兴了,“你叫本王什么?”
萧善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本来就对他没好感,这下更没有了。
当她看不出来他是在为刚才的事迁怒呢?
淡淡道:“叫您王爷啊,有什么问题吗?”
难不成他还指望她叫他‘爹’,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当一个爹!
安亲王被噎得一窒,“你!你说有没有问题!”
“见了自己的父王,却连基本的规矩礼仪都没有,谁教你的,啊?”
本就从不喜欢这个女儿。
因为她跟原配长得实在太像。
让他一看见她,便会想到当年身不由己,只能接受嫡母指婚的屈辱,想到曾经在权势之下的无奈与妥协。
不想她还敢对自己这般不敬,简直跟她那死了的娘一模一样!
萧善何尝不厌恶安亲王。
当年他既然那么爱戴氏,那就拼死抗旨,不娶先安亲王妃啊。
当人先安亲王妃就愿意嫁他不成,没准儿比他更不愿意。
结果明明就是他自己同意娶的先安亲王妃,婚后却又各种冷暴力,几年都不进先安亲王妃的房门一次。
害人年纪轻轻就去了不算。
之后也对萧善玉从没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
现在竟还有脸在她面前摆父亲的架子,——呸,真是好大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