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表面看起来,很有办喜事的喜庆氛围。
但安亲王妃的脸却快要黑成锅底了。
只觉周围的大红色怎么就那么刺眼,宾客们的笑脸怎么也是那么可憎。
该死的小贱人,明明答应了当那两万两是公中给她的嫁妆,至于别的,就一笔勾销了。
现在却给她来这一出,公中的‘自愿都没要’。
让旁人知道后,怎么编排他们安亲王府,怎么编排她这个继母?
肯定都要说小贱人是被迫的,小贱人真的该死!
不,更该死的还是严蓁蓁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要不是她处处维护小贱人,处处替小贱人出头。
仗着娘家的势反倒拿捏她这个婆婆。
并且明显知情不报,有意糊弄她,还有意纵容放任。
她又怎么会一点防备都没有,以致今天被小贱人打个措手不及,转眼间就已在宾客之间传开了?
真是疯了,王府丢脸,她这个世子妃难道就不会跟着丢脸,就不会受任何影响吗?
这笔账她迟早要跟她算的,迟早!
但安亲王妃就算快要气疯了,还是只能尽快调整状态,笑对宾客们。
毕竟宾客里除了宗室的一些长辈平辈,还有严蓁蓁的母亲。
并且严夫人作为明天给萧善开脸梳头的全福夫人,今晚还要歇在王府。
安亲王妃可不只能都忍着。
笑尽主人之责了,“大家喝茶,千万别拘束了……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贵客们换热茶来?”
“这是底下的庄子才送来的甜瓜,虽然比不上贡品,口感也很不错,大家不妨都尝尝……”
还要见缝插针。
状似不经意的一遍遍描补,“我们家三丫头从小就是个懂事体贴的好孩子。”
“这不非说她嫁妆已经够多了,让王爷和我千万别再破费。横竖都是自家人,计较这些个身外之物也太生分了。”
“所以死活不肯让公中再为她破费,真是弄得王爷和我心里又是欣慰,又挺不是滋味儿的。”
“要不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呢?这孩子不懂事让当父母的发愁,太懂事了也一样发愁呀……”
不过半天下来,喉咙就又痛又哑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心里对萧善、对严蓁蓁的恨意,也是又深了几分。
萧善等翠喜回来,知道嫁妆都已经搬走了。
该说的话,翠喜也说了。
笑着点头,“干得漂亮!快去吃饭吧,给你留了大鸡腿。”
至于某些人知道翠喜的话后,会气成什么样,她可就管不着了。
又想要面子,又想得里子,怎么不上天?
翌日。
天还没亮,萧善就让翠喜叫起来,然后送进大浴桶里,差点儿整个人都泡成粉红色才出来。
刚从净房回到卧室。
严蓁蓁带着严夫人过来了,母女俩都换了亮色的衣裙,戴了全套的头面。
看起来又喜庆又精神,但又不至于喧宾夺主,抢了萧善这个新娘子的风头。
严蓁蓁先就笑道:“三妹妹,你今天可真漂亮!”
“母妃实在忙不过来,所以让我带我母亲先过来。”
萧善笑着给严夫人行了礼,又亲自接过翠喜递上的红包,双手奉给了严夫人。
才笑道:“有蓁蓁你和夫人,我已经很高兴了。”
严夫人因为萧善救了元哥儿。
加之昨天见面后,对萧善印象很不错,也颇感慨于她的不容易。
随后给她开脸梳妆时,便加倍的温柔,“会有一点痛,郡主稍微忍一忍。”
“郡主的头发可真好,额发也生得高。我记得我祖母曾经说过,额发生得高的女子,都是有大福气的。”
“哪怕一时不顺,大福气也肯定在后头。”
“所以郡主的大福气一定在后头,眼下的挫折都只是暂时的。”
萧善知道严夫人是在安慰她。
毕竟她这门亲事在旁人看来,是真的很糟糕这一点,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
她的新郎官今天甚至连来迎娶她,跟她拜堂都做不到。
当然,萧善不在乎。
她甚至有种成亲的人根本不是她,她也只是个旁观者的感觉。
因此新嫁娘特有的害羞不舍也好、忐忑不安也罢,她从头到尾都通通没有。
但她还是感激严夫人的善意,“多谢夫人,难怪蓁蓁这么好,性格人品德行,无一不好。”
“原来都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真的很庆幸能跟她成为真正的朋友。”
严夫人一笑,“那也是因为郡主够好,才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严蓁蓁笑道:“可不是,要是没有当初善玉你先不计后果的伸出援手,我们也没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