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璂为什么会忽然就对蠢货不闻不问了?
总不能是忌惮太子妃、忌惮林家吧?
上辈子也没见他这么忌惮。
虽然自赐婚后,据说两人再没见过,——当然,私底下有没有见过,有没有继续暗度陈仓,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但明面上该送的贺礼、该添的嫁妆,萧璂那是一点没见少给。
也一点没收敛他对蠢货的看重在乎,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蠢货仍是他最爱重的“妹妹”。
谁敢怠慢蠢货一分一毫,都是在跟他为敌。
蠢货的陪嫁丫鬟和陪房们,也全是他亲自挑选的。
除了翠喜这个全方位的狗腿子,其他陪嫁也要么手艺过人、要么有武艺傍身……总之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像今晚这样,让陆池之轻易就摸进了新房,意图对蠢货欲行不轨的情形。
上辈子压根儿不可能发生。
蠢货跟前儿一直都只有一个翠喜伺候。
还让所有人都以为,蠢货已经不是太子捧在手心的嘉宁郡主,太子根本不在乎她了。
曾经也根本没有过。
那狗男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不能,他俩已经闹翻了吧?
就怪了,狗男女之间的“爱情”深着呢,虽然用“比天高比海深”来形容他俩不配。
但他们的确都“深爱”彼此,的确都当对方是这世间最在乎的人。
怎么可能忽然说闹翻,就闹翻了?
当中一定有阴谋!
对了,翠喜狗腿子竟然还问蠢货‘您也治不了吗’。
意思蠢货还会给人治病了?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她个一无是处的都会给人治病了,太阳也要打西边儿出来了!
不过她给他把脉时的架势,乍一看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挺能唬住人的。
难道,她的确有他一直不知道的隐藏技能,就像她必要时候,竟然也能心硬手辣一样。
曾经的胆小如鼠和愚蠢无用,至少有一部分是装的?
陆湛之眉头越皱越紧,盯着榻上萧善的目光也是越来越冷戾。
终于,萧善似是有所察觉般,翻了个身。
嘴里还好似带着哭腔,喃喃了一句:“爸、妈……爷爷……我好想你们……”
也因此露出了她白玉般修长细腻的脖颈来。
陆湛之没听清萧善好想谁,下意识以为她是梦到了萧璂,是在想萧璂。
心里想要像上上次那样一把掐住她脖子,再一把给她拧断的冲动,就越发强烈了。
他管那么多呢,既然这么多不确定的疑问。
既然可能有阴谋,留着迟早是祸害。
不如趁早给她了结了,永绝后患的好!
但陆湛之还是在深吸一口气后,忍住了,没有伸出自己的手。
上上次和上次才是掐死蠢货的最好时机,她死了也白死,萧璂事后再狂怒都没用,都得顾忌太子妃、顾忌林家。
至多也就只能跟安亲王府来个狗咬狗。
但如果她进门的当晚,也就是今晚再死,萧璂发疯之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毕竟太子妃和林家的怒气已经再而衰了。
而且人都死了,永绝后患了,太子妃和林家也没必要再得理不饶人。
让萧璂对着别人把疯发了,把气出了,岂不是更好?
那可一个不注意,就会打草惊蛇,坏他自己的大计了!
片刻之后。
陆湛之终于如刚才进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又出去了。
榻上的萧善却仍不知道自己已经又去鬼门关走了一圈,继续一无所觉的沉浸在一家团聚、又哭又笑又闹的美梦里……
陆湛之出了幔帐。
却没回自己的卧室,而是径自出了房门。
一直隐身于黑暗中,随时注意着整个正房动静的陈康立刻飘了过来,“爷怎么还没睡,可是有什么吩咐?”
陆湛之沉声,“没事,出来透口气。”
陈康想了想,小声试探,“可是房里多了陌生人,影响到爷了?”
“要不,爷去东厢房睡吧?天亮前再回正房也就是了。”
陆湛之抿唇,“不用,就只是透口气。”
“对了,你明天想办法查一查,萧璂和萧善玉是不是真闹翻了,到底是因为什么闹翻的。”
陈康忙应了,“属下明天就安排。”
“但,这不是显然的么?要是没闹翻,也不会有这桩赐婚,不会有……今晚的事,爷此刻也不用站在这里了。”
说着见陆湛之脸色好像不好看,忙干笑,“呵呵,属下随口一说,明天就查……”
陆湛之却又改了主意,“算了,不用查了。”
“又不是多重要的人,知不知道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