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夫人便也跟着道:“是啊,家里又有老又有小的。就譬如上次母亲生病的事,要是没有世子夫人,可该如何是好?”
“眼下泽哥儿媳妇也怀着身孕,年内就该瓜熟蒂落了。”
“这可是我们家第四代第一个孩子,如果世子夫人能好好的一直守着,大家岂不都能更安心了?”
陆二夫人跟她一唱一和,“所以,是该以儆效尤的。”
“下次便都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有……咳,损人不利己的事做不得,知道三思而后行了。”
陆太夫人便再次不说话了。
看来,连氏母子几个平时在府里,是真没少得罪人。
就算“当家三年,猫狗都嫌”,也必然有嚣张过分的地方,——也是,不然岂敢公然干这样的事!
而且上次的确全靠她大孙媳妇,她才能捡回这条命来,才能此刻仍好好坐在这里。
否则说句难听的,她这会儿都该臭了吧?
结果当时她自己亲口说的,以后她一定护她大孙媳妇周全。
就是这样护的吗?
那下次她再生病,命悬一线时,她大孙媳妇凭什么还不遗余力的救她呢?
一旁二少夫人见陆太夫人也不再替连姨娘和陆婼兰开脱,不再保她们了。
心里都快急死了。
虽然知道自己这会儿该明哲保身。
但如果连姨娘真被送去了庄子上,还一去就是两年,她在府里多年的经营,便将毁于一旦。
他们夫妻在府里也等于是少了一大半的助力。
且也没了在信国公面前吹枕头风的人。
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何况到底是亲婆婆、亲小姑,眼睁睁看着她们墙倒众人推,她却一句话都不说,让旁人怎么想她?
二爷事后也一定会怪她,没准儿还会因此跟她夫妻生隙吧?
毕竟说到底,一家子可都是为了二爷在拼命……
二少夫人挣扎半晌,终于还是开了口,“祖母,我能说几句吗?”
“二妹妹都及笄了,多少女孩子在她这个年纪,可能都要当母亲了。”
“我们这样的人家女孩儿虽然尊贵,都要多留几年的,但也该相看准备起来了。”
“这要是去庄子上待两年,岂不是她的终身大事,都得耽误了?”
“那她这个一时糊涂的代价,是不是未免大了些?还求祖母和母亲、长辈们都疼一疼她,慢慢教导她,给她改过的机会。”
“不是圣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
二少夫人说完,不等陆太夫人说话。
又继续道:“至于姨娘,父亲每天公务已经够忙、够累了。”
“好不容易回了家,的确还是该有人悉心照顾才是。”
“再者,我越往后肚子越大,心里也肯定越没底。所以还是……希望姨娘能留下来,好歹有个照应的。”
“求祖母和母亲就疼一疼二妹妹,也疼一疼我,让二妹妹和姨娘就留下府里受罚反省吧!”
说完,还撑着已经显怀的肚子,艰难的跪下了。
陆太夫人见状,忙吩咐左右,“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了你们二少夫人起来。”
“她可还怀着身孕呢,哪能这样跪着……泽哥儿媳妇,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一旁连姨娘也终于如梦初醒般。
再次开了口,“太夫人,妾身方才并不是因为做贼心虚,才不敢配合世子夫人‘游戏’的。”
“这样神奇,跟法术一样的‘医术’,谁乍然见了能不害怕的?”
“妾身自然也怕,害怕被控制,害怕……一不小心,就只能含冤蒙屈,任人宰割!”
“即便现在,妾身依然不敢试,但妾身不是做贼心虚,就只是纯粹不敢。”
“除非,能找来另一个也会跟世子夫人一样‘医术’的大夫,妾身才肯试。”
“届时,自然就能证明妾身和二小姐的清白了。”
萧善不由再次佩服连姨娘了。
这么快就能组织好语言,重新为自己狡辩开脱了,的确是个人物!
她这回赶在冯夫人之前,开了口,“连姨娘害怕含冤蒙屈,任人宰割。”
“这两个丫头婆子总不至于也怕吧?说到底,你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的下人罢了,只要你们好好配合我,那便是戴罪立功。”
“事后不但我,太夫人都要重赏你们的,你们自然也就不用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所以,你们两个谁先来?”
“放心,我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我可以以我过去母妃的名义起誓。当然,我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就是了!”
谭妈妈和陆婼兰的丫鬟仍是面如土色,“奴、奴婢……”
一边都忍不住偷偷看连姨娘。
她们怎么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