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才有一个小声说道:“回世子夫人,奴婢们不是故意的。”
“主要都等着拿了对牌,才能做事,再耽误下去,就要彻底乱套了。”
“到时候主子们怪罪下来,奴婢们实在担当不起呀……”
翠喜知机,已指挥人去抬了张太师椅来,放在台几上。
萧善由她扶着坐了,居高临下看清了说话的人。
方冷嗤道:“其他主子们怪罪下来,你们担当不起。”
“我怪罪下来,你们担当得起,所以特意聚众来闹我、欺负我,是吧?”
“也是,我一个刚进门的新媳妇,夫君和婆婆还病的病,弱的弱。”
“不欺我的生,欺谁的生?不趁现在给我下马威,更待何时,是吧!”
这话太重,也太直白,毕竟有些事做得,说不得。
主子也始终是主子,奴婢始终是奴婢。
众管事妈妈的头便都垂得更低。
刚才说话那个管事妈妈,也不敢再说了。
萧善这才看向一旁的陈妈妈,“陈妈妈,什么钥匙对牌的,我都没见过这些东西。”
“难道刚才我不在时,有人来过吗?”
陈妈妈忙道:“世子夫人不在时,太夫人打发人送了内院所有的对牌和钥匙来。”
“还说所有账册,今日内也都会送到。”
“请世子夫人好生交接,尽快上手,争取让府里越发各司其职,井井有条,方是大家气象。”
萧善无语。
真是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肯给她。
她再问陈妈妈,“以前府里也是这样交接,单方面接,根本不用交,交的人甚至连面都可以不露吗?”
那对方早就埋了雷,或者账目有问题,该算谁的?
她就活该吃这些哑巴亏不成?
陈妈妈小声道:“奴婢也这样问太夫人打发来的杜嬷嬷的。”
“杜嬷嬷说,连姨娘禁足着呢,当然不能亲自来与世子夫人交接了。”
“但连姨娘代夫人管家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岔子;府里管事的妈妈们也都是多年的老人儿了,同样忠心耿耿,忠于职守。”
“想来不至有任何问题,世子夫人尽管放心就是。”
萧善这下何止无语,还想骂人了。
‘想来不至有任何问题’?
合着陆太夫人禁连姨娘的足不是惩罚她,而是变相保护她,维护她的既得利益呢!
但她这会儿总不可能去找陆太夫人撂挑子不干了。
这么多管事妈妈都等着呢,她不战而败,只会成为所有人的笑话。
他们正房也将彻底与管家大权无缘,彻底将内院的控制权,都让给敌人。
就算后面陆湛之能好起来,也将举步维艰了。
萧善想着,看向了众管事妈妈,“我刚才先去给太夫人请安,随后又去了国公夫人处请安。”
“并不知道钥匙对牌这些,被送了过来。”
“这就给各位妈妈发放,总不能误了你们的正事不是?”
顿了顿,“但我想先知道一点,府里做任何事,都是只认对牌,不认人吗?”
“这位妈妈姓什么……段?那段妈妈,你回答一下我吧。”
段妈妈便赔笑道:“回世子夫人,府里规矩是这样,见了对牌才能做事。”
“也是怕有人假传主子命令,浑水摸鱼。”
“对牌每天晚上收上去,次日早上再现发,当日事当日毕,就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
萧善点点头,“听起来挺有道理。”
“但……也意味着,不管是谁,只要拿了对牌去,都可以发号施令,可以管事了是吗?”
“对了段妈妈,一般你们这些管事妈妈,月例都是多少呢?”
“比普通丫头婆子肯定都要高出不少吧?”
段妈妈有些笑不出来了,“回、回世子夫人,奴婢们是要高一些,基本都是五、五两银子。”
“因为奴婢们也是打小丫头子、普通仆妇一层层过来的,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才能幸运得到主子提拔的。”
“加之奴婢们做的事,普通丫头婆子也做不了……”
萧善挑眉,“哦,是吗?比如呢?”
段妈妈忙道:“比如奴婢们手下一般都管了十数人的,奴婢们得每天给她们安排各自的差事。”
“得给她们分班、考校,让她们更好的服侍主子们。”
“还要与其他行当配合,随时确保职守内的大情小事都正常运行,不出任何岔子。”
“所以,奴婢们不敢说有功劳,但苦劳的确还是多少有的……”
萧善咝声,“可照段妈妈你刚才的说法,都是只认对牌不认人的。”
“那何不每日轮流让人来取对牌,再按现有的规矩,大家各司其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