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能那样坦然的赴死,到死都不后悔,还约定了下辈子。
可见是真的相爱,真的宁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坚持他们的爱情,哪怕那爱情是错误的!
那旁观者就算不触动、不感慨。
多少总要叹息一句,造化弄人,可惜了之类的吧?
然而没有,他那几个同僚说起这事儿,都是不屑与唾弃,都是骂两人不知廉耻禽兽不如的。
甚至还说他们哪怕死了,化成灰了,至少几十年内,都仍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之后便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怪话、浑话,什么难道果然自家的妹妹更刺激、当禽兽果然比当人更爽之类……
陆湛之全部选择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但他们前面的话,还是让他都听进了心里,并且如当头棒喝般,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再拖下去,拖到他和善玉哪天万一真失了控。
那对坦然赴死的兄妹的结果,便极有可能也是他们的。
当然,他一定会保护好善玉,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有生命危险。
可首先他们自己心理上这一关,要怎么过……届时他们自己先就会羞愧而死了吧?
而且他和善玉如果只是真的相爱,并没有错。
那之前萧璂和善玉之间,不也是一样的吗?
他真的宁愿死,也不要变成跟萧璂一样的禽兽!
所以刚才陆湛之虽然的确不高兴萧善还是以她的方式,在帮他拉林郁白上船。
而他真的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
却也的确不乏……借题发挥。
他真的不能再放任自己了,所谓借来的最后三个月也不能再放任。
哪怕不能逼她远远的离开,也必须逼她先和离,先搬出去了!
萧善气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还是第二天起来后,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她跟口是心非的大猪蹄子计较什么,眼下当然正事最要紧了。
等林郁白上了船,等将来他们大计成了,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也再没有任何危险了。
再来理会这些细枝末节也不迟。
萧善遂决定,上午再跟陆湛之认真严肃的谈一谈。
她昨晚仔细想过了,林阁老最在意的就是所谓“正统”,所以他当初才会一力支持萧璂上位,还把嫡长孙女嫁给他。
那他忽然倒戈,便是与正统作对,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于他的名声和威望都是要损失巨大的,还不说因此涉及的各种利益相关。
但如果有了更正的正统,且支持这个正统,不但不会有损自己的声望和自家的利益。
反倒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林阁老还会再犹豫吗?
而真要论“正统”,谁还能正过陆湛之这个先皇后亲生的、真真正正的嫡长皇子呢!
所以,只要跨出正式拉了林郁白上船的第一步。
再踏出拉林阁老也上船的第二步,应该就不难,没准儿说不定,就是近在咫尺的事了……
可惜萧善想得自问够严密、够透彻了,却压根儿没找到机会单独与陆湛之说话。
因为他今日未时,就要进宫去正式开始当值了。
而且得当满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第三日的未时交班后,才能出宫回家。
信国公和陆太夫人都很是重视此事。
特地打发了人来请陆湛之去荣安堂,当面吩咐叮嘱,“宫里规矩森严,各种势力盘根交错,无论你是谁,一开始都免不得受委屈。”
“所以一定要加倍小心谨慎,能忍的也记得尽量要忍。”
“该大方的时候也要大方,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放之四海而皆准。”
“再就是能不掺和的,都尽量别掺和……”
陆湛之都一一应了,“父亲和祖母尽管放心吧,我都理会得的。”
“反正我始终抱着学习、历练的态度,在与上峰同僚保持良好关系的同时,也尽量独善其身。”
“想来过段时间,就能习惯、游刃有余了。”
信国公点头,“只要你尽量谦逊,应该问题就不大。”
“再怎么说你也是有品秩的世子,身后还站着我们信国公府。也不至于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明面上为难你。”
陆太夫人则看向萧善,“湛哥儿媳妇你也别担心,湛哥儿一看就是个沉稳的、心里有数的。”
“一定能尽快适应在宫里当差的生活,等他适应了,就更没什么好担心了。”
萧善忙笑道:“我虽担心,但更相信世子、相信父亲的安排。”
“我也定会管好家,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让父亲和祖母安心,让世子没有后顾之忧的。”
陆太夫人笑呵呵的点头,“你这孩子本来一直就让我们很安心。”
“这马上年底了,要准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