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撑着油纸伞,漫步在九曲桥上,袅袅娉娉,婀娜多姿。平底的凉鞋踩上桥面,发出“嗒嗒”的脆响。纸伞稍斜,露出月牙儿似的眉角,忽来一道细风,裙角微微摆动,小腿上的肌肤如象牙般洁润。
李定安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诗:“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可以啊,李犟犟,越来越骚包了?”
雷明真叼着一支烟,斜斜的靠在栏杆了,“见了美女,都会吟诗了?”
“还能做什么?”
“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当然是先谈人生,再谈理想……”
“最后呢?”
“最后?”雷明真吐了个烟圈,一副索然无味的模样,“给钱!”
李定安:……
没错,很符合他一惯的作风。
“可以啊,至少身材都不差!”雷明真又扬了扬下巴,“哪一個是‘后海’,还是两个都是?”
李定安慢慢摇头:“我不知道!”
其实他知道的,至少知道哪一个不是……
九曲桥并不长,女孩越走越近,雷明真也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搓了搓脸颊,挤出一丝自以为最为得体的微笑。
这可是李定安的贵人,一定不能丢了面儿……
两个女孩踏上了台阶,同时收起了纸伞,然后……雷明真的瞳孔急速扩大,像是见到了极为惊恐的东西。
“我特么见鬼了……”
“啪!”
纸伞照头就拍了下来,“雷阿珍,你说谁是鬼?”
“你不是鬼,你怎么到了沪上?”雷明真飞快的往后躲,“昨天还打电话,问李定安什么时候回去……嗯?”
他猝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你是小仙女……不,后海,你哪来的钱给李犟犟打赏?”
“要伱管?”兰华芝用伞尖指了指他,意思是让他滚远点。然后又走到李定安的面前,“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李定安很郑重的点点头:“是挺意外的!”
问题是,你哪有一丁点意外的神情?
这不符合预期啊?
预想当中,李定安应该惊的眼珠都快掉地上,就像刚才的雷阿珍一样……
“李定安,你为什么不惊讶?”
“都说了,挺惊讶的!”
你惊讶个屁?
好像早就知道我不是后海,却又知道我会来……不,是早就知道我会陪着“后海”一起来……
问题是,他怎么知道的?
兰华芝盯着李定安,左看看,右看看。李定安也不动,笑吟吟的,由着她看。
不对,你这笑怎么这么怪?
记起来了:那天,于徽音和他视频,不心心扯掉了自己的浴袍……
他看到了,他绝对看到了……
慢慢的,兰华芝的脸就红了起来,像是染了胭脂。
雷明真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瞪着眼珠,看看李定安,再看看兰华芝,表情比刚才还精彩。
“看,你看什么看?”
一声娇叱,伞尖也戳了过来。
“我特么干嘛了,你就捅我?”
两人追上了廊桥,雷阿珍抱头鼠窜,绕着柱子转圈,但转了没两圏,他又停下不动了。
那个女孩,他见过。
和李定安来沪上的那天,在飞机场,当时兰华芝也在……
“后海……不,徽……”
“徽音也是你叫的,叫师姐!”
“凭什么?”
“算了,你还是闭嘴吧!”
……
于徽音抿了抿嘴唇,露出浅浅的笑:“你好,李定安!”
李定安没回应,慢慢的回忆起来,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又一幅的画面。
他想起了那个下着大雪的傍晚,想起了水前一树,也想起了后海。更想起了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像只笨鸭子似的在湖面上蹦来蹦去的女孩。
还有那杯热咖啡,还有那条围巾……
想起了学校的图书馆,想起了公共教室的角落,更想起了栽满柳树的文院湖畔……每次或是不经意,或是巧遇,她都会像现在一样,柔柔的笑一笑……
想起了四十多岁,但依旧雍容,依旧优雅,却依旧带着小傲娇的江琇莹……
明白了!
他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又抬起头,轻轻的笑:“好久不见,于师姐!”
于徽音睁大了眼睛,瞳孔中闪烁的迷惑的光:“你……你认识我?”
“认识的,不应该是很早了吗?”
他救了她,这样的事情,一辈子能碰到几次?
何况人家妈妈都找上门了,出于好奇也要看一看,自己究竟救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