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记载,他共有五套《贵妃醉酒》的戏服,最低的一套成本价都在七万大洋左右,以当时的购买力,再换算成现在的人民币,比三千万低不到哪里。
而刚才的屏幕上的短片也讲的清清清楚:羽是翠鸟尾羽,冠口是金条,带饰是银圈,底座是貂皮,珠是东珠,玉是翡翠、刚玉,以及羊脂白玉……
而所谓的次等玉,就是按斤卖的那种,出现在哪里都有可能,但绝不会出现在这顶凤冠上……
至于第二点,就更不可思议了:十年之内才被换掉的?
之前的那些收藏家,鉴定师,难道眼睛全是瞎的?
十几双眼睛钉在了李定安的脸上,像是针一样。
他却老神在在,无动于衷。
杨光信半信半疑,想了想,又看着何安邦:“何馆长,还得麻烦您……”
何安邦叹了一口气。
今天能来这里,目标就是这顶凤冠,怎可能不有备而来?
但没想到,东西没拍到,鉴定的活儿却一件都没少?
他朝下面点了点头,四位馆员一一起身,来到了礼车前。
戴手套的戴手套,拿放大镜的拿放大镜,动作都很轻柔。
目的也很明确,就是那些玉饰……
这一看,就是十几分钟。
四位馆员陆续直起腰,又围在一起,讨论了起来。
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什么。
正当杨光信心急如焚,一位馆员走了过来。
神情既惊讶,又古怪,短短的几步路,倒是有大半的时间在看李定安。
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了一下。
“何馆:翠羽没问题,金冠银带也没问题,珠链也没问题,但是……”
研究员稍一顿,压低了声音,“54块玉饰,黄、红、蓝、绿、白、紫各是九块,其中绿、白两种,有四分之三都是澳州玉和俄罗斯玉……”
“嗡”的一下,何安邦头皮都麻了:最贵的翡翠和羊脂玉被人调包了?
而澳州玉2011年才被引进国内,可不就是十年之内才动的手脚?
差一点又掉到了坑里,多亏了杨光信……哦不,多亏了李定安……
杨光信愣了一下,目光钉在了李定安的脸上。
怪不得陈静姝、何安邦、吕本之,以及那四个馆员,会是那样的神情?
但随即,他又反应了过来,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而是价值三千万的凤冠,竟然是假货?
根用不用模棱两可,更没有什么半真半假。古董之所以值钱,就在于它的不可再生性,但有人非要给它“再生”一下?
哪怕现在将次等玉换掉,换成翡翠和羊脂玉,这件东西也只能被称作“艺术品”……
一时间,他的脸黑的发光:“谁干的?”
没人说话,但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杨光信愣了愣,脸更黑了。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
谁最近收藏过,谁的嫌疑就越大,不然这么明显的问题,为什么现在才被发现?
佳士德……
而不凑巧的是,汇嘉由佳士德控股,杨光信的帐户里,佳士德的股票排第一……
他一口接一口的呼着气,甚至有一丝骂娘的冲动……
这件事不怎么好处理,也说不定,这件东西得砸自个手里。但没关系,三千万还不至于让他伤筋动骨。
但是,从来没有败的这么惨过,而且是败在陈静姝的手里?
油画是假的,他却花了近百万?
凤冠也是假的,他更是花了三千万?
而这些,陈静姝全都知道,然后,又利用邢明朋,来了一出将计就计……
这么一比,自己就像个小丑?
能成为亿万富翁的人,大都不缺定力,杨光信同样如此。不然也不可能和陈静姝明争暗斗好几年……
所以不大的功夫,他竟然就镇定了下来
“没关系……”
脸上仍然挤着笑,“还有没有?”
李定安似笑非笑:“有的话,杨总是不是也要拍?”
很普通的一句话,终于让他笑不出来了。
气了好久,杨光信冷哼了一声:“我不信,三座展厅,数百件藏品,全部都有问题?我也不信,有问题的你全知道?”
嗯,他还真没说错,他看出问题的东西都已经拍完了。
但问题是,数百件藏品,杨总你一個人也拍不完啊?
李定安正要说点什么,却又顿住,耳朵微微一抖。
“接下来要拍卖的藏品,是一件伊斯兰教圣物,起拍价三十万……”
同时,屏幕一闪,出现扑满的照片,一位礼宾推着礼车,将实物也推上了舞台。
哈哈,这一件,不正好就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