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等她反应,转身去给她泡一杯茶。
楚祯挺喜欢李清照诗词的,很乐意给她一杯好茶,招待好她。
“又是什么易安居士写的什么打马图序?我都没写呢,她怎么就写了。”
李小娘嘟囔一声,猜出楚祯话中之意,奈何他不愿多说,她只能把目光放到荔枝上。
荔枝是岭南独有,她早有听闻,却从未吃过。
“坐下吃吧,别客气。”楚祯看了一眼她,说道。
犹豫片刻后,李小娘子还是朝楚祯行了个礼,“多谢楚郎君。”
她小心翼翼看了看,才在古怪的毛皮状长椅坐下,臀儿刚碰到,立刻就陷进去,倒把她吓了一跳,连忙看向楚祯。
幸好他在点茶中。
就是她没看到点茶所需的釜、茶筅、,也没见到什么柴火。
片刻后,她收回目光,发觉这长椅柔软舒适,远胜自己平日坐的椅子,才渐渐放松下来。
继续以好奇的目光打量四周。
除了书架上的书,还有桌椅等物,这里的好多东西都是她没见过的东西,奇之又奇。
再小心翼翼从荔枝枝丫上,纤手摘下一颗红通通的荔枝来。
先观其色,再凑到鼻翼间闻一闻,方才小心剥开红色的果皮,见到里面雪白的果肉。
放入口中,香甜鲜美,细腻爽滑,令她不禁眉眼舒展,被荔枝味道所折服。
“垃圾桶在旁边。”
楚祯指了指她襦裙裙摆不远处的垃圾桶,“果壳果核丢里面,尽管吃,别客气,你难得来一趟我这里做客,别把我地图抢了就好。”
“?”
虽不太理解他的话,但荔枝是真的好吃!
李小娘子又不禁多吃了几颗,把两颗果肉一起含在嘴里,脑袋左右晃,口齿不清的念:“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泡茶中的楚祯看向那身段窈窕,正大吃着荔枝的少女。
只听她继续说:
“苏翁虽词写得不怎么样,但诗却是极好的!”
“苏翁?你是说苏轼吧?”
楚祯哑然失笑,“苏轼的词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样的千古名句,古往今来,能评价苏轼词不怎么样的李姓女子,大概唯有易安居士一人。”
李小娘子嘴里含着两颗荔枝看向他,似乎知道自己失言了。
楚祯再笑:“所以你是李清照,还是说你口出狂言,竟敢瞧不起苏东坡?”
二选一,是李清照,还是狂妄过头的小娘子?
李小娘子神情幽怨,吃下荔枝后,转头很淑女的将果核吐在掌心里,却未扔掉,回头对楚祯说:
“楚郎君既早已猜出,又何必屡次戏谑奴家?奴一小女子尔,文章才学不如苏翁,诗也不如苏翁,只不过平日听一些曲子,在词这一道略有几分耳力,故而说苏翁写词写得像诗,唱起来没韵。”
尽管已经猜出,但得到她的亲口承认后,楚祯仍然有几分动容,仔细望着眼前窈窕身姿的少女,见她眉宇间隐约有一股文人傲气,就像是读书时候班上的全省第一。
“果然李清照,难怪敢点评苏轼的词。”
楚祯赞叹道。
以李清照现在及笄少女的年纪,她当然还没有写出日后的凄凄惨惨戚戚,这样的千古名篇。
但她才气已经初步养成,少女心高气傲,敢按照自己喜好,点评前辈们在写词上的功力。
把她和李煜比,她估计还不乐意。
李清照羞涩低头,继续吃荔枝。
她被眼前男人喊了好多声名字,无端被冒犯,吃他一些荔枝不过分吧?
等等,易安居士?
谁呀,谁叫易安?
是陶公所写的归去来兮辞中的“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的易安?
易安虽好,可用来做号,自称易安居士,这实在不是她李清照的号!
她以后偏不叫易安!
看这位楚仙君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