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味道并不难闻，还带着点草药的清香。
比比东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不动声色地错开身形像向旁边走去。
叹息道：“苏诚，你何必非要与我作对呢？”
经过刚刚的发泄后，此时她心中的怒火已经消磨了大半。
苏诚微微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比比东，“教皇冕下，既然是我的传人，那么自然由我来为她规划日后的方向。”
“她也是武魂殿的人！”
“你可以强制要求她去做这个任务，此事与我无关，这是您的权利。”苏诚淡淡道。
“你！”比比东感觉自己的怒气又开始上涌。
也许是因为千仞雪的身份，也许是因为苏诚的特殊。
今天的她总是很容易被激怒。
“你是觉得背后站着千仞雪，所以就开始肆无忌惮了？”比比东话音冰冷。
“我从不依靠别人。”
“笑话，你刚来武魂殿那天怎么不敢这么说？”
“那教皇冕下不妨换个人去做千仞雪的老师，看看能不能行。如果她愿意，我也绝无二话。”
“……”比比东有片刻沉默，“苏诚，我不理解，千仞雪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这话听得苏诚有些想笑。
“教皇冕下，您又给我什么好处了？从我刚到武魂殿时，伱所说的就全部都是空口承诺。”
看看菊斗罗和鬼斗罗的下场就知道，比比东此人属于典型的毫无格局。
连寸功未立的胡列娜三人组，都有内定的三块魂骨奖励，菊斗罗他们做了那么多脏活累活，最后得到了什么？
主角团那边，唐三再怎么小家子气，好处连皮带骨吞下后也能给别人剩口汤喝。
换到比比东这里，那真的是一毛不拔。
苏诚轻嗤一声，“的确，当时我就只提出了两个要求。所以呢？您觉得就凭这個，我就应该给你卖命了吗？”
比比东闻言微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不过我本来也不图你其他什么好处，”苏诚继续说道，“两个要求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现在藏书阁对我开放，传人我也很满意，加入武魂殿我也是乐意的。”
“加入武魂殿，就要为武魂殿的利益着想。”
“别什么武魂殿的利益不利益，我是成年人，看中的是自己的利益。”苏诚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何况，让一个九岁的孩子去冒充一个帝国太子谋划篡国，这就是你们武魂殿的格局吗？”
比比东黛眉紧蹙。
苏诚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
“教皇冕下，我能看得出来，千仞雪对你的感情很复杂，但你对她只有厌恶。虽然我不清楚这里面有什么原因，但我知道得罪你的人肯定不会是千仞雪本人。我劝你善良。”
话音落下，气氛瞬间凝固。
他说这番话的目的绝非为了让两人和好。
事实上，这种话在他嘴里面说出来，只会将两人的关系火上浇油。
她们母女二人之间不是那种普通的矛盾，而是比比东十余年的心结，包含着对千寻疾的怨恨，对玉小刚的遗憾，以及常年来把千仞雪当做情感发泄口的惯性。
更何况苏诚这番话明显是站着千仞雪的立场上来说的，言语间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不考虑其中隐情。
以她极度自我和偏执的性格，只会变得越发极端。
“……”
苏诚感觉到了杀意。
就在他把话说完以后，一阵冰凉刺骨的杀意如潮水般袭来。
他知道，比比东这次是真动了杀心了。
供奉殿内。
千仞雪满脸复杂。感动、难过、不解、委屈等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
千道流却神色凝重。
他是知道当初内情的人，所以也明白现在苏诚说这种话绝对属于作死，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不过他其实多虑了。
苏诚明白点到为止的道理，所以只是稍稍撩拨了下，马上转过话题说道：“总之，我觉得这项任务不合理，您跟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们不如谈点别的。”
“你想谈什么？”比比东冷冷说道。
“我说教皇冕下，您没必要老是揪着千仞雪这点事不放吧？当初邀请我加入你们武魂殿，为的难道不是这些东西？”
说着他从魂导器之中取出一本编辑成册的手稿递了过去。
比比东凝眉接过。
先是漫不经心看了几眼，随即快速地向后翻去，双眸缓缓睁大——
“能够吸纳万年魂环作为第四魂环？！”
“是的。”
她满脸复杂地看了苏诚一眼。
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站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