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午因受台风影响,气还算凉快。东港西部一所大学的中共支部三位领导人,正在大学附近的租房内召开紧急会议。
老钱是支部负责人,是华文的外语老师,也是华文入党介绍人。他:“日寇已经在进攻东港了,组织要求我们做好最坏打算的准备!”见诸位都困惑地望着他,便解释:“万一东港沦陷,我们必须设法把已经暴露的同志,转移到江北根据地,同时,也让没暴露的同志继续留下来,搞地下斗争。”他见诸位理解了“最坏打算”的含义,又继续:“现在有一个棘手问题,这就是国民党复兴社有一个特务叫土的家伙投靠日本人,而且,这家伙知道国民党潜伏人员名单,因此,复兴社希望我们帮他们除掉这家伙!”
周惠是一位图书馆的馆员,也是这所大学的中共支部委员。她听老钱要帮复兴社除奸,便:“他们不是擅长暗杀嘛!怎么要求我们帮忙?”
老钱:“土已经躲进了日商街的一栋日本商务洋楼,而且,他也认识复兴社的人,所以,复兴社无法对他下手。”
周惠:“可我们支部的同志,不是学生,就是老师。有谁能成为杀手呢?”
老钱:“我已经有人选,而且,也请示了上级领导。领导指示我们:必须配合这位同志刺杀投靠日寇的汉奸,解国民党之危难。”
一直在边上抽烟的老洪开腔了:“今来这儿开会的只有我们三人,能做什么的,请老钱得具体些好吗?”
老钱把自己茶杯往桌中间一放:“这日寇商务洋楼就是我杯子,有三层高。土就在三楼住着。这洋楼东面就是公园,虽然这儿原来有日寇宪兵,因为前线在开战,所以,这儿的日寇宪兵都去增援了,留下的也不会很多。”
周惠:“我们同志怎么进这楼呢?”
老钱:“组织会有安排。我们所要做的事,就是组织一些人在这洋楼附近守候,一旦这位同志刺杀成功走出这洋楼后,立即配合他转移,并确保他安全。”
老洪:“这位同志刺杀不成功呢?”
老钱:“我们只能立即转移,准备第二套计划。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现在就去熟悉那儿的环境,然后,组织一些人以游行方式掩护我们的同志。还有问题吗?”
老钱和周惠都没问题,于是,老钱便:“散会!”
会议结束才中午。老钱就匆匆去华文家了。
华文家住在土藏身的日本商务洋楼的附近。此时正好在暑假期间,组织关照他必须呆在家中,随时准备接受组织的指令。
华文住宅是一个花园洋房,当初他爸爸就在这儿开过诊所。后因他的父亲和母亲带他的妹妹去日本工作,所以,这诊所就关了门,只留下华文爷爷和奶奶陪着华文住。
前些日子,华文父母及华妹从日本回到东港,爷爷原本想让华文父母休息几,等华文放暑假时,一块去老家的。可是,东港打仗了,也就暂时放弃了去老家的打算。
午饭后,华文爷爷在花园内的白玉兰树下的藤椅上闭目靠着,并毫无节奏地摇着芭蕉扇。显然,他摇芭蕉扇不是去暑的,而是在思考。他在思考什么呢?因为,昨晚华文父亲又提出要在这儿开诊所的事。这让华文爷爷很纠结,他想:东港很有可能会沦陷了,且这儿又离日租界很近。因此,在这儿开设诊所既不安全,也没有必要。再,自己在老家还有一大块地产还得要自己经常过去打点,因此,他想把这房子卖掉,然后,举家回老家让华文爸去开诊所。不过,他转而一想:华文在东港念大学,总不能让他放弃学业回老家吧!当然,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东港读大学!
华文的父亲叫华志为,他提着水壶来到华文爷爷身边的茶几旁,为华文爷爷的朱砂壶灌上热水。华文爷爷睁开眼:“你昨晚的开诊所的事,我考虑后觉得……”忽然他觉得,还没考虑成熟,所以,便停顿了下来。
华志为焦急了,便追问:“爸,您的意思……?”
华文爷爷想了一想:“不要把诊所搞太大,只要能维持就校万一东港沦陷了,日本来这儿捣蛋,我们就是撤了,损失也不会太大。”
华志为:“我懂爸的意思。树大招风嘛!不过,我有日本朋友在上海,若爸同意我在这儿开诊所,那么,我就去找我的那位日本朋友。”华志为所的日本朋友,就是安倍的妹妹幸子。因为,华志为在回上海之前,省四就把幸子住址告诉了他。
华文爷爷:“这是中国饶地,为啥要找日本人帮忙?”华文爷爷从藤椅上起身,站了起来。他是一位非常硬朗的老汉,虽然白发白须,却红光满面的。他身怀祖传的绝技,至今仍然能徒手对付几个壮汉。因此,虬江路上的混混都不敢碰华文爷爷的。“你先把诊所开起来,规模还是一点为好,主要是不让你医术荒废掉!”着,他就朝洋房的露台走去,华志为连忙紧随其后。突然,华文爷爷又回过头对华志为:“赚钱的事,先搁一下。等赶走这帮日本,我一定让你开一个大医院!”华文爷爷对日寇恨之入骨,却也自知有一身武功,也不顶住日寇的枪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