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四与幸子目光相交后，立马环顾四周，只见大厅有华文妈妈和华妹。
幸子笑道：“我是一人来的。”幸子不想与省四单独谈杉子的事，生怕省四一激动，自己无法控制他。可现在就是省四出现在她面前，而且，省四已经知道她是一人来的，所以，他会直接问她杉子的事。幸子灵机一动，便对在大厅的华文妈妈：“华先生忙好了吗？”
华文妈妈以为幸子这话意思是想让她和华妹走开，好与省四单独话了，所以，忙：“我和华妹一起去喊他。”
幸子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他何时有空，因为将军想请他去针炙。”正巧，旁边另一扇诊室门也打开了，华志为把一位就诊者送出诊室。幸子便：“他好像也忙好了。”
华文妈妈拉着华妹手，向华志为走去：“志为，幸子有事找你，让我和华妹带客人配药结账吧！”华文妈妈接过就诊者手中药单，又对华志为大声：“幸子帮华妹的学校落实了，你要好好谢谢她。”
华文妈妈这话让省四听到了。省四听了感觉特别开心，因为，幸子帮华志为的忙，就是在帮省四的忙。省四笑着对幸子：“我也要感谢你。”
幸子却问省四：“诊所药够吗？”她这话显然是告诉省四，我还在帮华志为搞药呢！
省四见华志为走近，便对华志为：“幸子问诊所药够吗？”
华志为：“缓和些。若有可能再提供一点。”
幸子：“过些，你可以在给将军针炙时，向他，我会尽力配合你的。”
华志为：“谢谢！”见幸子环顾四周，估计她有话要，便：“我们一起去庭院坐吧！那儿阳光充足。”
幸子：“好的。我正想看看中式庭院呢！”
华志为：“请吧！”
幸子：“哥！这过道很黑，你携着我吧！”
省四自从在上海见到幸子后，不仅没听到她喊“哥”，而且连她脸也不敢正视一下。现在突然听到幸子喊他“哥”，怎么不热泪盈眶呵！他紧紧握住幸子的手，以致幸子轻轻叫他放松一些。
到了院子内，他们围坐在一张圆瓷桌边。华志为正要叫阿姨端茶来，被幸子阻止：“我只是路过，不能久坐。”
“杉子现在怎么啦？”省四见幸子迟迟不提杉子事，便迫不及待地问了。
“胡善芝死了？”幸子非常冷静地回答。
“什么胡善芝？”省四听了莫名其妙地反问。
华志为已经听懂了幸子话，便劝省四：“你冷静一下，听幸子把话完。”
幸子：“她是中国人，叫胡善芝！”
省四：“你不是不知道，她是你嫂子，是日本人，叫杉子吗？”
幸子：“是你逼着她必须承认是中国人，她就是叫胡善芝的中国女人！”
省四：“她怎么死的？”
幸子：“就是因为她叫胡善芝的中国名字！一个中国人被特高课误抓了，还会有什么结果？这还用我讲得很具体吗？”
省四控制不住情绪了，叫道：“你不能舍命救嫂子吗？”
华志为见省四情绪激动，便：“省四，你要冷静！”
幸子：“我当然愿意舍命救嫂子。可是，我舍命了，不仅救不了她，而且，连你和你两个立了战功的儿子命都难保，甚至在日本的爹妈……”幸子哽咽了。省四痛哭了。幸子擦了泪，控制一下情绪：“你大儿子已经被任命安庆驻军司令了。他总算熬出头了，远离战场，过上城市生活了。”
省四：“我见过他，可他脸上的疤痕，让他变了一个模样！”
幸子：“这就是战争！而且，这个战争，让你与他，包括你儿子，都不能再认了。”
省四痛哭：“我知道，我知道！可这不是我的错，我不想杀人怎么会错呢！”
幸子：“哥，你别自责，也别自我安慰。我可以这样偷偷摸摸地来看你！”幸子见华志为也在一边落泪，边：“我们成了这样泪人，万一被外人见了，多不好呵！”
华志为：“这儿没外人。”
幸子：“诊所那个结漳先生呢？”
省四：“他是我的生死朋友，没有他，我根本没法来上海。”
幸子：“他知道哥是日本人？”
省四：“我没那傻，会把这事告诉他！”
幸子：“那么，他也不会那么傻，把所有事告诉哥呀！”
省四见幸子对刘先生有怀疑，便由原来的伤心转化为火了。他咬牙切齿地：“他是我朋友，我信得过的朋友！你不要用你特高科的思维来看待他！告诉你，你只要对这屋子里任何人有怀疑，就先把我抓进特高科吧！”
幸子：“哥，你误解了我。我意思是既然你没把你全部告诉他，就得对他防备，以防把你的全部泄漏给他了。”见省四低头不语，便问华志为：“他知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