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明军士气大振,火枪手弃枪拔刀,与骑兵一同冲杀。北元军心溃散,节节败退。
乃儿不花被亲卫搀扶着撤退,回头望去,只见明军如潮水般涌来,所过之处,北元勇士纷纷倒下。
乃儿不花捂着肩头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染红了战袍。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溃散的北元骑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大汗,明军紧追不舍,我们伤亡太重,不如——”副将话未说完,便被乃儿不花抬手打断。
“慌什么?”乃儿不花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蓝玉此人,骄狂自大,当年齐王殿下就是利用他这一点,诱他深入,最终全歼他三万前锋!今日,我亦可以故技重施!”
副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汗的意思是……诈败诱敌?”
乃儿不花狞笑:“传令下去,全军佯装溃逃,向黑石谷撤退!那里地势险要,两侧皆是悬崖,只要明军追进来,我们便居高临下,伏击他们!”
副将精神一振,立刻高声传令:“全军撤退!向黑石谷方向撤!”
北元残军闻言,纷纷调转马头,看似慌乱地向西北方向逃窜,实则暗中调整阵型,准备伏击。
蓝玉立于高坡,望着北元军仓惶撤退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义父,北元蛮子溃逃了,是否追击?”蓝勇策马而来,眼中闪烁着战意。
蓝玉尚未答话,一旁的蓝猛已迫不及待道:“义父,机不可失!乃儿不花已是强弩之末,若让他逃了,日后必成祸患!”
蓝玉目光深沉,缓缓道:“乃儿不花此人狡诈多端,当年齐王便是利用我轻敌冒进,设伏重创我军。今日他败得如此干脆,恐怕有诈。”
蓝玉凝视着前方幽深的山谷,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黑石谷两侧的峭壁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让他想起当年在漠北的那场惨败——同样是追击溃军,同样是看似胜券在握,结果三万精锐葬身谷底,鲜血染红了整条山涧。
“义父?“蓝勇察觉到他的迟疑,低声唤道。
谷口的风卷着砂砾拍打在脸上,蓝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仿佛又听见当年那些将士的惨叫,看见漫天箭雨下倒下的亲卫。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让他的胃部一阵痉挛。
但下一刻,京城皇宫太极殿上的景象浮现在眼前。太上皇朱元璋锐利的目光,皇帝朱标期待的眼神,还有满朝文武或嫉妒或猜忌的面孔,还有欧阳伦那似有似无的笑意若是今日放跑乃儿不花
“凉国公果然老了。“
“蓝玉也不过如此。“
“看来北元气数未尽啊“
这些想象中的窃窃私语如同毒蛇般钻进耳朵。蓝玉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猛地一甩马鞭,在空气中抽出一声脆响。
“传令!“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火器营抢占两侧制高点,骑兵分三路入谷。每队间隔百步,保持联络。“
蓝勇大惊:“义父,这.“
“闭嘴!“蓝玉眼中血丝密布,“我今日就是要告诉天下人,蓝玉还是那个蓝玉!“他一把扯下披风扔在地上,“让张诚把'火龙出水'都给我架起来,今日要么提着乃儿不花的脑袋出去,要么就埋骨于此!“
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蓝玉却已策马上前。他抬头望向阴沉的天色,恍惚间仿佛看见当年战死的弟兄们在云端注视着他。
“老兄弟们“他在心中默念,“且看今日某家一雪前耻!“
随着令旗挥动,明军阵中响起连绵的号角声。火器营的士卒扛着沉重的装备开始攀爬山崖,他们的身影在陡峭的岩壁上如同蚂蚁般渺小。蓝玉死死盯着谷口,脸上的肌肉不住抽搐。
这一仗,他不仅要赢,更要赢得漂亮。哪怕是用鲜血洗刷耻辱,用性命赌一个未来!
蓝勇皱眉:“可若放任他逃走,岂不是放虎归山?”
“得令!”
明军前锋三千轻骑呼啸而出,紧咬北元残军不放。北元军且战且退,故意丢下旗帜、辎重,营造溃败假象。
“将军,北元蛮子丢盔弃甲,看来是真败了!”一名明军斥候兴奋地回报。
前锋营统领王振冷笑:“继续追!务必斩下乃儿不花首级!”
明军轻骑加速追击,很快逼近黑石谷。谷口狭窄,两侧峭壁高耸,地势险恶。
乃儿不花立于高处,望着逐渐逼近的明军,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大汗,明军前锋已入谷!”探子来报。
乃儿不花狞笑:“好!传令伏兵准备,待明军全部进入谷中,立刻封死谷口,让他们插翅难飞!”
北元残军早已埋伏在两侧山崖上,弓箭手弯弓搭箭,滚木礌石堆积如山,只等明军深入。
谷口外
蓝玉率领主力缓缓跟进,忽然勒马停步,目光锐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