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场交换罢了。
活着的人才会更难过。
“你说完了吗？”
姜酒的语气出奇的平静，听上去就像下一秒就要爆发似的，让纪尘的手逐渐握成拳，等待姜酒落下的审判。
明明成为了仙尊，却还是没有办法保护她。
换做是谁会感到怨恨也都是应该的。
他没有直视姜酒的眼睛，而是垂着眸，等待姜酒的‘审判’。
然而就在下一秒，姜酒上前牵住了他的手，缓缓将他握紧的拳头打开，语调也柔和了下去。
“可你说的这些，在我眼里都不成立，明明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为什么还要责怪自己。”
姜酒的嗓音好像伴随着风卷进纪尘的耳朵里，原本笼罩在心头的阴云，只是一瞬间就被驱散开来，他怔怔的抬眸，对上姜酒亮晶晶，仿佛闪着星光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神里满眼都是爱意。
“如果我是你，我做的不一定会比你要更好。”
她的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就像她答应纪尘的那样。
“你当过我的师尊，当过我的老师，你教我的，你都在努力践行，没有表里不一，没有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你对我也是如此，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为什么要这么责怪自己。”
姜酒一直都知道纪尘是个三观很正的人，用修真界的说法就是，克己守礼，尊师重道，知行合一。
那她何尝不是这样？
如果是纪尘面临这样的问题，她只会无助的哭泣，没办法寻找有效的办法解决问题，但纪尘一直在努力，虽然到最后一秒他失败了，但不代表他的想法和行为不符。
他选择世人，也选择她，只独独想放弃自己。
已经超脱于很多人，甚至是仙人之上了。
她又不是没见过自私的仙人，私欲永远在支配着拥有智慧的种族，更何况是人类。
“你....不怪我吗？”
纪尘犹豫了。
“不怪你，也从来没有怪过你，非要说的话，能遇到你我很开心，也很幸福，师尊，不，纪尘，你不是喜欢我吗？想留在我身边吧？”
姜酒也坦坦荡荡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们谁也无法失去对方，那不如说开，让以后的日子都好过一些。
虽然他们剩下的时间还有很多，但心里有结，就有隔阂，谁都过不好，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那你为什么.....”
纪尘眉眼又垂了垂，仿佛带着一股惆怅。
他在纠结这段时间姜酒的态度。
姜酒也是一瞬间就明白了。
“不，跟那件事没关系，那不早就已经过去了吗....我看起来像那么小气的人？到现在还要记你的仇。”
她叹了口气，转而仔仔细细的说明了一下最近自己纠结的心态。
“我只是....还不适应你从老师变成我男朋友的身份，要知道我们的世界里，师生恋可是禁忌。”
姜酒一脸认真地说道。
谁知纪尘听完之后眼底划过一丝古怪之色。
“可我们从前就....”
他指的是姜酒之前故意勾引他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还是发生在游戏里的事情，但这说明姜酒应该对这方面不抗拒才对，怎么会现在才突然出现这么大反应。
“不不不！那不一样，你不懂。”
姜酒连连摆手，缓慢又斟酌的给纪尘解释，半天纪尘才明白姜酒的想法，虽然他也不是完全能理解。
“在修真界师徒之情也不可接受，同样背德，甚至比你们这种更加为难，没想到在你眼里，居然是老师和学生...”
纪尘若有所思。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不过我现在已经释怀了。”
姜酒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总之她绝对不能让纪尘内耗下去，用中医的话来说，这样很消耗气血。
本来纪尘就因为自己的原因消耗极大，整个人消瘦的好像风一吹就会倒，可不能让他继续这样自闭。
“好了，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我们以后不用想着谁亏欠谁，更何况我还欠你一个诅咒，不是吗？”
姜酒无可奈何地说道。
没错，她这两天才知道，纪尘失去的是健康，具体表现形式就是像诅咒缠身一样，以后只能当个病弱的美男子，虽然不是真的弱，纪尘的实力还是很可观的，但未来的每一天都需要好好照看身体，很容易吐血之类的。
也不知道仙人这样会不会短命？
姜酒这样想着，一时间又有点惆怅了，毕竟无论如何都是纪尘先她一步离开人世间。
现在寿命论反而影响到她这个被迫永生的人身上了。
大概是姜酒的神情泄露了太多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