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在他身上也没找到设计图。我得到的消息是流向了客音王国的黑市,不知道拦不拦得下来。”
夏至长叹了口气,说:“这下麻烦了,要是捅到审判所那,咱俩起码得监禁个十年八年。”
“追不回来的话,只有顺着修女的计划拉下第八审判,让审判所没精力管我们了。”
她“嘁”了一声,骂了两句修女,又骂了两句审判们。陈浩本以为他们的对话到此为止了,却听见夏至说:“对了,在碧羽城站,把陈浩踹下去的人是你吗”
“反正你会把他捞起来的——虽说手段有些过于粗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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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陈浩并不是很理解夏至这个人的行为逻辑,但有一点她说得没错:把他从月台上推下去的那个人才是列车惨案的罪魁祸首。
就算没有列车惨案,也有那人踹得他屁股生疼的事实。于情于理,他都该把那人揪出来揍一顿。
夏至穿鞋站着比千都要高一些,应该有一米八,那个人身高至少一米八往上走。听他们的对话,他应该也会去客音王国,而且很可能和夏至很熟,甚至从某种意义上算是共犯。
所谓的共犯,也有个好听的说法,叫做搭档,因此陈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楚风翎。
但楚风翎曾经明确地表示过,如果下地狱就能见不到夏至,他愿意现在就跳楼。
至于他没有真的跳下去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夏至即地狱。
现在好了,楚风翎脱离了这个地狱,他和千倒是掉进来了。
陈浩从嫌疑名单上划掉了楚风翎的名字,一时半会却根本找不到第二个嫌疑人。
他只能带着满腔的怨念在列车上走动,装成检票员看每个人的目的地,试图找到符合标准的嫌疑人。
然而直到下车他也只成功检查了一节半车厢,还把自己累个半死。
客音王国到底比璟辰国要强,没有出现克扣民众暖气补贴这种事,大家都安安静静地窝在家冬眠。银石城的车站更没有像碧羽城那样贴着大横幅,只有少数几个人在月台烧纸,祭奠在不久前的事故中丧生的人们。
陈浩只看了那些人两眼便心虚地将目光移开,余光却扫到了一个略眼熟的身影。
他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钟鸣。她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正向他们招着手。
“……”md,准没好事。
钟鸣飞奔过来,挽住了千的手臂,甜声道:“表哥!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呢”
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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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车站后,陈浩才发现银石城萧瑟得似乎有些过头了,和他们先前待的碧羽城的区别绝对不仅仅是“有没有供暖”、“市民出不出门”的问题。
街道边几乎所有的店铺都锁了起来,甚至有些铺面直接用砖封了起来。脸色青黑的流浪汉躲在街角,看上去已经死去多时。
街上只有两个行人,其中一个一脸麻木,擦着墙缓慢地走着,从衣着来看,应该是警察署的职员;另一个应该只是普通市民,经过他们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下,小声道:“外乡人!”
陈浩脑子里弹出了两个字——死城。
没有生气,没有希望,居民的数量甚至没有房子多,还在逐步减少。每个人都麻木地活着,不知道周围的人为什么越来越少,也不想知道。只是机械性地运转着自己的生活,等着死。
就和他的老家枫城一样。
他生活在枫城时的记忆不是很清晰,只是隐约记得有着同样灰暗的天空、被砖块封死的房子,还有……死掉的鹦鹉。
他讨厌这个地方,讨厌一切和枫城沾边的东西。
“到了。”
钟鸣以千的表妹的身份邀请他们住在她家里,陈浩和千知道这是为了方便调查她家人的死因,自然不会拒绝。银石城冷清成这个鬼样,当然也没什么旅店能住,只能一窝蜂地涌进钟鸣家里。
他们站在一个关张已久的饺子店门口,饺子店右边有一扇完全锈蚀的铁门,钟鸣扶着铁门上的栏杆往后一拉,竟然直接将整个铁门拉了下来。
铁门后是狭窄幽暗的楼梯,楼道内弥漫着一股怪味,像是草木腐烂的味道,又夹杂着几丝甜味。
钟鸣带着他们上了二楼,走到一扇相对比较干净的门前,掏出钥匙开门。
“你的信件不用处理一下吗”东方远荣指着已经漫出来的邮箱问道。
钟鸣开门的手顿了一下,她扫了眼邮箱,说:“啊,这个啊,我处理不好的,要等妈妈醒过来才能处理。”
不同于灰尘遍布的楼道,她的家里很干净,家具不算多,但是到处都堆着卷起来的毛毯。最大件的物什是壁炉边的一台织机,上面还有织了一半的毛毯。
东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低声道:“伯母是在午睡吗我们是不是改小点声。”
“没关系的,她已经睡了很多年了,我们不会吵醒她的。”她指了指餐桌边的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