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蓝非常兴奋地给妹妹展示了自己老师最新的研究成果,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夏至看到了这个成果,魂都吓没了一半。楚风翎狠狠地奚落了她一番,拿过那篇论文扫了两眼,魂也吓没了一半。
那是人族所谓的高层早就知道、但是绝对不能公之于众的东西。象牙塔或许也有前人曾琢磨出了这个东西,但他们无一不选择了缄默。
但是这一任院长竟然准备把这篇该死的论文发表在下个月的期刊上。
夏至当即联系了修女,修女给出的指示是想办法让象牙塔所有人都永远闭嘴。
这种指示让他们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把象牙塔的人全部弄死。
唯一得到赦免的依蓝一脸懵逼地背上自己的行囊,拿上妹妹给的大额支票和假的放假通知,准备回月落帝国放一个小长假。
“既然都要死,当然要让他们死得开心点。我们跟象牙塔的人玩个死亡游戏怎么样”夏至微笑着提议道,“比如告诉他们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让他们自相残杀,等到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人满怀希望以为可以逃出生天时…咔。”
她用手在脖子上画了条线,发出愉悦的笑声:“死的那一刻他一定会很绝望。”
“无聊。”楚风翎评价道,“很可能他的头在地上滚了三圈都没意识到自己死了。正确的做法是,多留几个可以活下来的名额,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慢慢地杀掉,这样他们的恐惧和绝望才能达到巅峰。”
夏至怔了一下,转过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眼中逐渐绽放出令人心颤的光彩。
“——真棒,你这个想法真的太棒了。”
是吧,我早就觉得这个想法棒极了,他心想。
早在梅里亚斯学习时,他就想出了这个处刑方法,不仅省力还可以娱乐精神。老师却大骂此乃邪道所为,给他进行了一周的思想教育。身边那些前一刻还在笑嘻嘻地讨论是绞刑效率高还是砍头效率高的同学们,也向他投来了恐惧的目光。
从那一刻起,楚风翎便意识到自己与周围人有些不同。
正如他不理解生命的意义,别人也不理解他……大概也不可能有人理解。
夏至眼中的光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黑暗面,让他拾起了另一个疯狂的爱好:“我还有一个建议。”
他从小就特别沉迷炼金术,尤其是炼金术中最为禁忌的傀儡炼制。
越是凶残诡异的傀儡他越是感兴趣,年幼时还曾干过从家里的炼金工坊偷材料回来炼制的事。他那见惯了大场面的老娘有次无意间打开了他书柜的暗格,看到里面的东西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醒来后命令他以后再也不要碰傀儡炼制。
“那是丧心病狂的杀人犯才会感兴趣的东西!你不想上火刑架就绝对不要碰这些东西!”
在这一点上,夏至选择给予一定的理解。理解是因为她本人沉溺于诅咒类的禁忌灵术,而且因为在这方面具有相当的天赋逐渐走偏成了主修禁术的驭灵者。一定的理解因为她本人对炼金术一窍不通,在她看来炼金术都挺丧心病狂的。
“无面血儡你确定吗,那玩意的炼制工艺不是早就失传了吗而且象牙塔里也只有一点无面血儡的残骸,只能当教具。”
楚风翎扬起自己的笔记本,带着点骄傲说:“我研究出制作工艺了,那些残骸足够我炼制出新的无面血儡。”
“卧槽牛啤啊!”
他们花了两天时间准备了无面血儡和一个几乎不可能从内部破开的结界。夏至用灵修策算甄别出他们难以应付的战斗力后,操纵无面血儡将他们统统暗杀,砍下头颅,挂在高高的旗杆上。
当第三天第一缕晨光落进象牙塔时,她带着足有三人高的无面血儡站在房顶的旗杆边,高声宣布着游戏规则:
“每个班,包括导师在内都只能活下来一个人。不要试图打破结界,或者试图攻击我,一旦有人做出上述这两种行为,你们谁都活不了了哦。”
旗杆上挂着的头颅为她最后一句话增加了可信度,聚集在广场上的学士们安静了片刻,随即毫不犹豫地扑向第一眼看到的同班同学。刚刚还被他们捧在手心的珍贵资料四处飞散,被凌乱的脚步踩成废纸。
战场很快从广场转移至建筑内,夏至和楚风翎坐在无面血儡挡出来的阴影中,说着完全无关紧要的事。
“现在还不到十点吧怎么这么热,夏天的太阳也太毒了。”
“闭嘴吧,我办个身子都在阴影外面,你可连根头发丝都没晒到太阳。”
“都怪你,为什么不把这个傀儡做得胖胖点,这样都能挡住了。”
“……你真对炼金术一窍不通啊。”楚风翎叹了口气,反手敲了敲身后的无面血儡,说,“这个东西还只是半成品,千万别启动。”
“知道啦,没问题的。”
发暗的血流顺着旗杆滑下,染红象牙塔雪白的屋顶。染血的纸张从高塔的窗户中飞出,盖在那些曾抱有远大理想的尸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