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张利在得知计划改在今晚进行后,立即表示反对。
其余三人的父母家人可以连夜接走,可他还有一个在王府当值且没接出来的弟弟呢。一旦东窗事发,其结果几乎可以想象。弟弟张仕芳除了被腰斩弃市,就再无其他可能。
在张利叙述了自己的难处后,本以为会得到对方的理解和支持,继而向后顺延几天。
可谁知道,却被王胜一口回绝,且态度非常强硬。
“张利,你需要知道一点,这件事不仅涉及咱们几个,还关乎到那伙人的安排。按计划,咱们在得手后,就要从皇城迅速撤出去。那些人会在外面提供接应并赶到安排好的藏身处,那时咱们的家人也该被接过去了。只要等到城中大索结束,咱们几家就能分批离开东京城,赶赴辽国过富贵日子了。”
不等张利争辩,王胜就挥手打断:“你明不明白,这中间有多少个环节,所有环节又涉及到多少人?岂是你想延后就能延后的?”
说着,他就拍了拍对方肩膀,轻声安抚:“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你弟弟长得一脸福相,怎么看都不是短命之人……。”
张利不等对方说完,就愤怒的打开对方的手,怒目圆瞪的骂道:“少跟老子玩这套!合着你家人安排妥当了,合着你能一家团圆了!那是我弟弟!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话音刚落,张利只觉眼前一花,随即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王胜在给了对方一记耳光后,又一把抓住张利的衣襟,低声怒吼:“你特么跟谁自称老子呢!胆敢再说一遍,信不信老子活剐了你!”
说着,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这才继续斥道:“是老子让你弟弟去王府当差的?是我不想带你弟弟一起走的?若要论起来,只能怪你弟弟没那个富贵命!既然没有那个命,倒不如早死早托生,争取下辈子寻个好人家,也好过继续在人世间受罪!”
此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条缝,随即传来颜秀的声音。
“有人往这边来了!”
王胜闻言,一把推开张利。
直弄得张利连退几步,身体撞到墙边的货架才彻底止住脚步。
同时,王胜用冰冷彻骨的语气说道:“你最好乖乖的跟咱们把事办了,可要敢临时返水,就算咱们几个饶了你,那伙人也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
说完,就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转身拉开房门扬长而去。
张利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只觉悔恨交加。后悔自己不该为了攀附权贵,去醉春楼赴宴。更不该随王胜去那处小院,给那些人要挟自己的机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发出一声长叹,草草整理了衣袍,就悻悻离开了房间。
晚间,偌大的尚书房里一片宁静,只有毛笔落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声。
官家赵祯在奏折上披红后,就将毛笔放在一旁。随即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就揉着空落落的肚子说道:“忠诚,吩咐御膳房,传膳吧。”
陈忠诚先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老太监阿大,这才向官家轻声提醒:“主子,皇后娘娘那边已经备下御膳。要不……,要不,奴婢伺候您去坤宁宫?”
赵祯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就语带埋怨的说道:“日子和那些人的安排,不都定下来了吗?还这般小心做什么?我就不信御膳房还敢害朕!去,传膳去!”
陈忠诚闻言,只能为难的看向阿大。
阿大暗叹一声,就从角落处走了出来。
“主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要不,您还是摆驾坤宁宫吧?”
说着,还在严肃的脸上,硬生生的挤出一丝微笑。
只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赵祯赌气出声:“你们到底在怕什么?朕受命于天,又岂是……。”
“咳咳!”
不等他说完,已经被老太监的咳嗽声打断,同时对方还用手指了指门外方向,示意隔墙有耳。
赵祯看的一时气急,有心教训几句,不过也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安危着想。在不忿的轻哼一声后,就怀揣着无奈的心情去了坤宁宫。
自从张尧佐因为私通辽人被打入大牢,赵祯喜欢的那位张贵妃也因此受了连累,被送去冷宫养老了。
可尽管如此,赵祯也很少踏入坤宁宫的大门。原因无它,皇后娘娘的脾气秉性太过强势,实在让他生不出太多爱意。
稍后,早已接到消息的曹皇后,就率一众宫女等在门外。
赵祯乘坐的御辇刚刚落地,大太监任守忠就抢在陈忠诚前面将帘子掀起。
随后伸出一只手说道:“主子!奴婢扶您下辇。”
赵祯只是对曹皇后不喜,倒也不牵扯旁人,轻“嗯”了一声,就扶着任守忠的胳膊走了下来。
此时的曹皇后已经眉头蹙起,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稍后,她陪着赵祯来到正堂房间,就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