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能奇和刘文秀对视一眼,刘文秀上前一步道:“大哥,不用想了,我们二人都愿意跟着你干,你想想,明廷已经是半死不活,对我们来说,站在明廷这边跟清军作对肯定是不行。郑成功什么人,那可是国姓爷,麾下水师陆军都有,而且我听说,他收编了不少郑芝龙的残部,火铳火炮一应俱全,这么强大的兵马都被这么快击败了,足以说明天下已经尽在清军掌握之中了。”
艾能奇道:“大哥,我们虽然有二十多万人,可是我们是什么水平,大哥心里没数吗?”
“这。”孙可望猛然定住,是啊,这算是说到点子上了,看起来,孙可望有十四万人,艾能奇和刘文秀加起来有六万,到这里一年时间,也有零零散散的难民前来投靠,现在总兵力大概在二十三四万,但是这二十三四万人都是什么构成,孙可望心里可太清楚了。
跟当年李自成的大顺军一样,张献忠的大西军也是一个套路,都是由老营、征兵、饥兵三层人员组成。张献忠虽死,可孙可望把这一套给全盘继承下来了,这二十多万人当中,能称得上老营的,只有张献忠留给孙可望的一万老兵,所谓正兵,三个人加起来兵力不超过五万,剩下十七八万人全都是饥兵。
这些饥兵,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每人每天只能领到少得可怜的口粮,而且一天就一顿,只能说勉强维持这些人的性命。因为孙可望从四川带过来的军用物资在一年的时间内早就消耗完毕了,而且明廷答应的物资什么也没送过来,所以剩下的时间,孙可望一边发动饥民屯田,一边到处搜罗物资,这才维持到现在,但这种苦日子不可能无限制坚持下去,别说孙可望自己受不了了,麾下几十万大军也到极限了。
如此看来,他麾下的军队大部分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饥兵,当炮灰可以,其他也没什么用,这支部队在强大的清军面前显然是不够看的,清军厉害就厉害在,全都是战兵,这也就是为什么清军对阵大顺军屡战屡胜的原因,大顺军空有其表,动不动百万大军,实际上能打的不超过十万。
孙可望站定,回头看向艾能奇和刘文秀道:“那就干?”
“不交这个投名状,咱们根本无法在清军阵营中立足。”艾能奇点点头道。
刘文秀补充道:“眼看着多尔衮问鼎天下的霸业就要完成,我们要是还搭不上这最后一艘船,后面可能就没机会了。”
孙可望深吸了一口气,一拍桌子吼道:“他奶奶的,干了!”
昆仑关,自从昆仑关大战结束,兴华军从昆仑关撤退之后,这里就已经变成了明军驻守,不过新到的明军显然没有什么激情和动力,当初兴华军在这里跟几十万清军鏖战,差点就把昆仑关打成了一片废墟,明军换防之后,这些士兵竟然懒得对关防进行修缮。也就是说打完了之后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也就是把城门给缝缝补补了一下,连城墙上的城防炮都没有进行添加和维修。
当时清军凶猛攻城,城头的城防炮几乎已经被全部摧毁,所以现在,昆仑关的防御能力跟以前相比已经大打折扣,而且士兵们意识松懈,丝毫没有戒备心。在这些明军士兵看来,清军损失了这么多人,西路军又被全歼,不说别的,这么大损失没有两三年恐怕恢复不过来,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对南宁用兵,更何况朝廷招来了孙可望,清军若是要攻打南宁,怎么也要先把孙可望给灭了。
抱着这种思想,昆仑关的防御也就极为松懈,而且昆仑关被打烂,居住条件很差,士兵们反而不愿意在关城内驻扎,明廷派了五千兵马驻防,但实际上大部分人都在城外扎营,也就是在昆仑关背后的空地,当日拜音图被歼灭的平原扎营,城内的兵马仅有一个把总营五百人。
这天下午,一支上千人的队伍接近了昆仑关,城头的士兵第一时间发现了这支队伍,因为这支队伍实在是太显眼了,一千多号人不说,还有近百辆大车,用驴子或者骡子拉动着,旁边有押运的士兵,看起来一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这群人径直来到了昆仑关城下,上面的明军立刻大喊道:“站住,什么人,再靠近我们要放箭了。”那队伍看了看城头,便停了下来。守城的把总此刻正在城门楼里睡觉,昨晚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坛酒,一个人躲在城门楼里,就着几个小菜,两个馒头把酒给喝了。
战争年代,酒是稀缺资源,普通士兵几乎是搞不到酒的,毕竟酒是粮食精,没有足够的粮食,如何酿酒。即便是作为把总,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弄到这么一坛子。吃饱喝足,他就开始睡觉,一觉来到了中午,正做着美梦呢,就被门外的士兵给叫醒了。
“大人,大人,城下来了一队人马。”士兵禀报道。
“唔,他奶奶的,烦死了,谁叫你打扰老子睡觉。”把总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可他刚翻过去,便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你说什么,城外来了人马,是什么人,建虏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