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拉紧了衣襟,一边也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联想。
那刘寒虽然不似那些古人一般信奉鬼神,但说到底却也是个胆小之人。再加上这些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又怎得叫他不害怕?
那沈庆之最近两日好像有些躲着我一般,就连最寻常的军务上陈也是遣人送来,自己一直待在营帐中,不会他已经先我一步得到了消息了吧?
刘寒一边赶路,一边惴惴不安的想着。
如果是这般,他现在手握兵权,想要拿我的项上人头,向建康城那位新君表忠心不是易如反掌?
一念至此,刘寒已经不敢再想象下去了,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那沈庆之能够顾念旧情。
刘寒的大帐和沈庆之的大帐相距不远,不多时,刘寒已经来到了沈庆之大帐近前。
可就在刘寒刚要走进大帐前,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那帐中的烛火竟然没灭,里面隐隐还有人正在交谈。
而帐中之人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二人的交谈戛然而止。
此时的刘寒寒毛直竖,他方才心中所想好像已经得到了证实,他脑海里甚至浮现出了沈庆之突然从帐中冲出来,一刀将自己斩杀的画面。
说时迟那时快,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作用下,刘寒终于稳定了心神,找了个偏僻处躲了起来。
不多时,沈庆之走出帐中,四处观望后摇了摇头,回到了帐中。
“兴许是外面风大,搅的沙石飞舞罢了。”沈庆之对着帐中之人说道。
那帐中之人叹了口气,起身说道。
“还是小心为是,被那武陵王发现了可不好。”
帐中那人又看了看帐外,沉声道。
“沈将军,夜已深,咱家也不便多呆,皇上已经三令五申让你杀了那武陵王。将军年纪已大,你要做新朝的忠臣,就不要再犹豫下去,最后落得个晚节不保。”
说罢,帐中之人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只留下沈庆之一人在帐中暗自神伤。
帐外的刘寒此时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
那狗皇帝竟然真命令沈庆之前来杀我!
刘寒心中暗自庆幸那董元嗣报信及时,可是真没想到那皇帝的命令竟然会来的那么快。
一时间许多疯狂的想法涌上了刘寒的心头,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提着刀冲进去把沈庆之给砍了,但是一想到那沈庆之高大威武的模样,他终究还是打消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帐外的阴风依旧放肆的吹着刘寒的衣襟,他正想尽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如那长坂坡上的刘备,被追的走投无路。
可惜刘备有赵云为他挡住曹军,而他刘寒又有谁呢?
等等,赵云!
我现在的赵云不就是那帐中的沈庆之吗?
按照记忆中的模样,那沈庆之乃和董元嗣一样是刘骏心腹,只是碍于身份不让他人知晓而已。
可是别人不知道,他这个正主却不能不知道,也绝不能在此刻怀疑沈庆之。
更何况他多日不动手不就是念在了与刘骏的往日情分上吗?
之所以犹豫不决,还不是因为他不知刘邵继位的真相,在忠义之间难择而已。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看到真相,让沈庆之不再犹豫,踏踏实实的倒向自己这边。
一念至此,刘寒不再犹豫,直接跨入了沈庆之军帐之中。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强闯本将军帐!”
此时的沈庆之刚要睡下,却听到有人入帐,气急败坏的骂道。
刘寒并没有在意沈庆之的话,只是兀自点燃了桌上的烛火。
在烛火的映照下,沈庆之看清了刘寒那张被寒风冻得有些发白的脸,吓得他直接从床上摔下来,又赶忙跪倒在了地上。
“末将不知武陵王亲临,还请殿下治罪。”
“本王不请自来,本是唐突,怎要治将军的罪?”
刘寒含笑着将沈庆之扶了起来,待到沈庆之起身,他才近距离的感受到这位大将身板的伟岸。
雄姿英武的身材衬托出他那英气逼人的脸庞,虽然不如长坂坡时的赵云那般年轻,却也有几分廉颇之态。
但是现在的他可没时间想那么多,待那沈庆之起身后他便再次戏精上身,强行把自己逼出了两行热泪,哽咽着对沈庆之说道。
“沈将军,寡人,寡人刚刚得到消息,陛下他,驾崩了!”
说完,刘寒便顺势倒在了椅子上,掩面而泣。
作为宋文帝麾下难得的忠臣,宋文帝的驾崩对于他而言简直如山崩地裂一般。
此时的沈庆之虽然早在前两日得到消息时已经哭过一阵,可此时这话从自己的挚友武陵王口中再次说出时,重情重义的他还是止不住自己的泪水。
可是一想到建康城的那位新君要让自己杀了这位挚友,刹那间悲伤,愧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