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次闹出宗人府的事,传出的话头可不好听,这事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三哥哥真是信口开河,随便拿话哄我。”
这时,晴雯进来给黛玉上茶,贾琮端了递给黛玉,笑道:“我可是说正经的,干嘛又来哄你。”
黛玉嘴角微微勾起,说道:“宝玉不像三哥哥那么香气,上次三哥哥过生日,外祖母一下请了四家勋贵小姐。
那四个姑娘都不看宝玉,就盯着你猛瞧,三哥哥别告诉我,你都没留意到,你是不是心里特别得意。”
贾琮笑道:“我如今要守制三年,这三年我都是金刚不坏之躯,盯着我猛瞧也没用。”
黛玉刚喝了口茶,听他说的赖皮,忍不住吐了茶水,噗嗤笑出声来。
“三哥哥厚脸皮,你这金刚好稀罕哦,人人都巴望着你,说大话也不害臊。”
贾琮微笑看着她,说道:“瞧妹妹这话说的,我就这么不好,就一点也不讨你稀罕。”
黛玉俏脸一红,哼了一声,故意转过头不看他,嘴角却有笑意。
两人又说了不少闲话,晴雯进来续了两次杯,黛玉才起身要走,贾琮又撑着伞送她回自己院子。
离开黛玉的院子,想到黛玉说过今日迎春身子不爽利,他又去迎春院里探望。
见了迎春便问起病灶,迎春微微脸红,只说受了少许风寒,并不打紧,让他不用担心,贾琮才不再多问。
迎春又问他会试之事,何时礼部开榜,姐弟俩说了一会儿闲话,贾琮见迎春略有困乏,才起身离开。
等到他回来之时,天空虽还未放晴,但丝丝缕缕的明媚阳光,已穿透阴沉云顥的缝隙,让人心情顿觉舒畅。
……
伯爵府,探春院。
庭院宁静,院中的芭蕉油润翠绿,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
翠墨打着油纸伞,推开院门,扶着自己姑娘进了院子。
探春身穿淡蓝色折枝菊花刺绣圆领袍,纤腰扶柳,秀雅俏丽,头上的红宝凤钗,在微雨中光华闪动。
只是她走路有些心不在焉,米黄色长裙的裙角,已被雨水溅湿少些……
上午贾母听说宝玉摔伤,连忙坐车去东路院探望,探春是宝玉的亲妹妹,自然也要陪着一起过去。
等到了东路院,探春见到宝玉头缠绷带,看着像是摔的不轻。
贾母自然将贾政和王夫人埋怨一通,不外乎让宝玉在东路院住了两天,就生生把他弄的头破血流的。
探春虽也心痛自己哥哥受伤,但她毕竟是个细心之人,在一边冷眼旁观,总觉老爷和太太神情古怪,像是藏了什么事。
老太太本来执意要把宝玉带回西府,贾政和王夫人几番劝说,要等宝玉养好伤,再让他回西府陪伴老太太。
她又私下问了袭人,宝玉到底是在哪里摔的,袭人脸色红晕,说得支支吾吾。
老太太走的时候,王夫人又说起宝玉的亲事,已给宝玉向夏家提亲,准备为宝玉媒聘夏家姑娘,听着有些急惶惶的模样。
探春见了这些情形,就知整件事情并不简单,一直到她回了东府自己院子,都有些坐立不安。
……
过去不少时间,她听到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丫鬟侍书快步走了进来。
探春今日在东路院,对宝玉身上诸事,都有些心中生疑,又听王夫人急着给宝玉订,对家正是桂花夏家姑娘。
以往因为王夫人吩咐,探春和夏姑娘有几次走动,贾琮曾提醒她多些小心,因那夏姑娘不是好相于的人物。
探春从小就对贾琮亲近信服,自己三哥哥几次提醒,自然绝不会无的放矢。
如今,这三哥哥眼中不好相于的夏姑娘,竟然要做自己的嫂子,探春心中自然有些担心。
她和贾母离开东路院时,留下侍书去自己房里收拾东西,其实是留下这心腹丫鬟,在东路院走动探听动静。
侍书是从小服侍探春的贴身丫鬟,也有探春几分机敏聪慧,日常办事十分利落干练。
她一进屋子便关了房门,说道:“姑娘,我按你的意思,装作在房里收拾东西,又顺便在后院转了一圈。
各处人等遇上,也闲聊了几句,她们都不清楚宝二爷在哪里摔的。
后来我路过梦坡斋书屋前,看到院里管花木修剪养护的何婆子,在那里骂骂咧咧。
说自己养小半年的月季花,被个短命的丫鬟踩死了,外来没家教的夯货之类的脏话。
我心里好奇,便随意捧了她两句,她一高兴就和我闲扯。
她说那日宝二爷过生日,她在后园收拾花木,远远看到一个小丫头扶着二爷进了梦坡斋。
过了没多久,她看到老爷和三爷也进了梦坡斋,之后里面很快乱哄哄的,但她因隔着些距离,也没听清是什么话。
很快梦坡斋里跑出个小丫头,就是方才扶着宝二爷进屋的那个。
何婆子说这会她认出那是谁,竟是桂花夏家姑娘的贴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