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祖.吴二人虽然知道这一仗是靠夏军打赢的,伪清和硕礼亲王代善见势不可违最终撤退,但夏军在这一战中到底斩获多少,他俩还真不是很清楚,毕竟双方算是不同团体。
但在,关宁军在这一战中是斩获了三百四十六颗鞑子首级,当然自身也付出了两千余伤亡,按照明廷的市价,一颗建奴的首级价值五十至六十两,那么光这些人头就能从朝廷换来两万两银子,非但不亏甚至还略有小赚呢。
当然,如果再狠一些,杀点老百姓多凑些首级出来,就可就发财了,不过这种事不好蒙混过去,兵部负责查验的官员可不是吃素的,人家能从牙口.发茬及各方面进行分辨。
祖大寿倒是不屑于做这些杀良冒功的事情,此人很清楚,光这一战斩奴三百四十六,对于朝廷来说便是了不起的大捷,这么多年以来,从来都是鞑子入关抢掠.杀的各处官军抱头鼠窜,甚至临走时还会立一块“诸官免送”的牌子,自打袁都督之后已经很少出现一战斩奴好几百的大胜。
更多时候,是数百鞑子追着成千上万的官军狂砍,因此,这些首级的意义不可谓不重大,绝对是能激励军心的。
当然,那些赏银也很重要。
两万两银子如果能发下来,祖大寿打算从中克扣一半,然后再将剩下的一万两发给那些有功之士,他此举倒也不单单是为了中饱私囊,而是也有自己的考虑。
克扣一万两银子,少说也能再扩充个五六百号家丁,关宁军的核心战力便是这群精锐,只要维持住家丁的数量,那么扼守宁锦防线将会更容易一些。
“两位将军,往日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这时,吴三桂站起来郑重的朝孟信和雷老豹二人抱拳道,“吾有一事相求,不知将军可否应允。”
见状,祖大寿只是默默的喝着茶,同时观察着夏军主帅的表情,显然在来之前这舅甥俩便商量过。
“但说无妨。”
“好!”
吴三桂叹道,“不瞒两位,近些年朝廷的光景不太好,边军的饷更是一拖再拖,更是常有士卒闹饷,因此,吴某今日便厚着脸皮张这个口,希望贵军能将鞑子的首级让一些出来,我关宁军便可从朝廷那多换些赏银,给将士们改善改善生活。”
此话过后,帐内顿时鸦雀无声,孟信低下头似乎在考虑什么,而副将雷老豹则是冷笑道:
“你这厮的脸皮好生厚,那鞑子是我们杀的,凭什么让给你们?”
“再说了,关宁军过得好不好跟我们夏军有什么关系,那是崇祯老儿操心的事。”
吴三桂被这一顿呵斥搞得很是尴尬,此人脸色一变当即准备反驳,结果却被旁边的祖大寿挥手制止。
“坐下!”
狠狠地瞪了外甥一眼后,祖大寿轻轻一叹,十分诚恳的表示,如果贵军愿意让出一些首级的话,那么这部分赏钱便由双方三七分成,不会让你们大夏吃亏的。
反正夏军又不靠首级来验军功,那些鞑子对于你们来说根本无用。
“这个...”
孟信与雷老豹对视一眼,皆颇为心动,若如此倒是不失为一件美事,既能给大夏创造利润,又能大大加重明廷财政负担,没道理不同意,不过这事他们二人虽然身为主帅,却也不能私自答应,必须要将让军中的宣慰使来见证,由后者再将详情上报给桂林那边,否则会有私心之嫌。
夏军中的宣慰使是可以直接跟越王徐晋对话的,是由军部直接任命,通常不会插手兵事,但涉及到这种谈判.粮饷钱财和内外政等问题,那就必须要各宣慰使同意才行,将领无法私自做主,这也是一直以来的规矩,防止前线将领做大,搞军阀化。
“三七分?咱们七还是他们七?”
很快,孟信将军中的宣慰使全部唤了过来,数十人挤在帅帐中好不热闹,当听到关宁军提出的请求后,众人便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我是赞同的,咱们在辽东打仗这补给线可是拉的很长啊,军部为了给咱们输送粮草,不知要耗费多少经费,如今要是能把这钱从明廷那再赚回来,倒也不错。”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有钱赚白不赚,更何况这钱还是大明掏的,不过三七分太少了,咱们不成要饭的了么。”
“三七分?真是给祖大寿脸了?老子感觉二八分最切合实际,咱们拿八!”
众宣慰使吵的不可开交,大伙虽然都一致同意拿鞑子首级去大明那换钱,不过对于怎么分成却各有意见,自然是想让中间商关宁军少拿点,大夏能多分点。
不过这时,亦有头脑清晰者冷不丁的出声道:
“我说各位,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给他祖大寿一万颗鞑子首级,崇祯老儿穷鬼一个,把裤衩子卖了也掏不出五六十万的赏银啊,依我看,这银子咱们很难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