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间,刘彻把简牍打开,还没看,先把玉笔提起,活像要批改试卷的小学班主任,已经预判到要大修大改了,
等到落眼,刘彻笑容僵在脸上,卫青也是蔫坏,眼睛都不眨望向陛下,还茫然问道,
“陛下,怎么了?你怎么不笑了?”
刘彻是笑不出来了,玉笔微抖,
沙哑道,
“真是熊儿写得?”
没等卫青回答,刘彻自问自答道,“除了熊儿写的,还能是谁写的?”
如人道洛阳花似锦的句式差不多,还有如此平铺的作法,这个时代,除了刘据,没人这么作诗。
这让刘小猪更难以接受,
论辞藻,刘据用词质朴,定然不如刘彻。
可若是气象格局...
秒了啊!
刘彻还在这期待诸学斗得头破血流时,刘据却将视线放在了更高的层次,现在诸学之论,是为了家国情怀,格局就是比刘彻的高一层,
刘彻抬头看向卫青,眼神已无信任,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卫青茫然道:“微臣不解陛下是何意,学宫初成,我先去宫内寻熊儿赐字,紧跟着,又来找陛下赐字,此间绝无耽搁。”
刘彻知卫青说得不似作假,简牍上的墨迹尚且未干,心中更难受了,
“你读过此句吗?”
“读过。”
“你觉得如何?”
卫青如实道,
“微臣不懂词句,但读过熊儿所写,微臣便想尽忠报国。”
刘彻感叹:“这就是熊儿的厉害之处啊。”
“您写的也是极好。”
“容朕再想想,再改改。”
刘彻用玉笔挠头,本以为自己触碰到了诗词的更高境界,现在一看,还是差了些,熊儿竟连打磨辞藻都不用,便能将胸中气象尽显,这是什么境界?恐怕都要到山顶了!
此词句对称,读起来朗朗上口,也是极有趣的。
小猪无奈,
熊儿怎么就是朕的子嗣呢!
转念一想,
就应该是自己的子嗣!若不是刘家的种,那才坏事了!
这就使得刘彻对熊儿的感情,总是矛盾。
“你今日没什么事吧。”
“家中...”
“家中有何事你告诉朕,朕托人替你传话。”
“陛下只需告诉微臣夫人,微臣找熊儿赐过字了。”
“好,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了,陛下您这是...”
刘彻起了争心,
“仲卿,今天你哪都不许去,就留在朕的身边,等朕写出好诗句,才放你走。”
“这....”卫青还想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呢,谁和你刘小猪独处宫内,“可是,陛下,微臣不懂诗句,哪里看得出好坏?”
“这还不简单,何时你看出朕的诗词,有了想要尽忠报国的心情,何时就对了。”
卫青:“.....”
刘彻又说:“你也不许骗朕,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朕一眼就能认出。”
“是,陛下。”
卫青苦涩道。
.........
身毒
吱呀一声,关押安东尼的门被推开。
安东尼就如警惕的波斯猫,瞬间靠在墙上,毛发竖起,现出凶狠的表情,死死盯着走入的身影。
张骞走入,看到吃干净的饭菜,又看向红发女人背在身后的手,
“你不想死。”
并非是询问,而是再陈述一件事实。
安东尼绷紧身子,
“你是谁?”
“张骞。”
“你就是张骞!”
安东尼惊呼,将背在身后手中握着的尖刺捏得更紧,
最终,还是无力的掉在地上。
“你还不算傻。”
张骞赞许道,捡起一枚用银线搓成的足以刺死人的细针,银线是送来餐盘边上勾的,有心之人抽出来便可捏成武器,
红发女人没用来自裁,也没用来刺杀张骞,是最聪明的做法,
“我知道,你们汉人都很狡猾。”
张骞笑了笑,
“用智谋更好些,我权当你是在夸我们了。”
安东尼抿嘴,不发出声音,面对张骞,她显得压力极大,
眼前这个男人散发出的压迫感,甚至比万王之王还要巨大!
她只能观察张骞。
暗道,
“汉人俘虏了我,竟什么都没对我做,张骞是最狡猾的汉人,安息国没人能斗过他,恐怕,这次很危险了。”
就连安息国处置俘虏都是极凶残的,俘虏的地位比奴隶还要低,况且,万王之王在国内对汉人的宣传也极糟糕,像儿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