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贺少有的话如连珠,将杜延年说得怔在这,
杜延年和张贺风格鲜明,
张贺是刘彻朝残留的法治,酷吏行案,
杜延年则代表着刘据朝要行的法治,重法典,重法律流程。
“你是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不然呢?”
“那...要不要给苏将军翻案了?”
“翻什么案?”
“就是...”张贺把杜延年问住。
是啊,翻什么案?
张贺继续道:“苏建将军被太上皇治罪,是因打了败仗,此案是如此定的,你要翻案?如何翻?难不成苏建将军没吃败仗?你给翻成了打了胜仗。
是不是说不过去,你就是想得太多,我们各司其职,做事就好了,不要随意揣测圣意。
苏武如何,苏建如何,都不是你该关心的。”
经过张贺一番点拨,杜延年才恍然大悟,这些话,刘据是绝对不会和杜延年说得,此中圣意,还要自己体悟。
可杜延年还是有一事不懂,
“陛下为苏武与大宛开战,如何此次为其父正名就不做了。”
“陛下何时为了苏武与大宛开战,与大宛开战,是因大宛犯汉在先,无论有没有苏武,都会开战,杜廷尉,你此言是无稽之谈啊。”
杜延年怔住。
“此事我也与你说清了,你自己想想吧,对了,为何陛下让我审清醒苏和,又在苏建将军墓前处置他,你也要想想。”
说罢,张贺竟少有的拍了拍杜延年肩膀,从自己的桌案上卸下一条桌腿,
“我还有事,先走了。”
杜延年忍不住问道,
“你就是来取此物?怎么用啊?”
杜延年父曾是酷吏,耳濡目染,他知道不少酷刑之法,却不知一根桌腿能如何用。
“你别问,知道你又吃不下饭了。”
“....”杜延年喉结一动,“好吧。”
“有茶,京中贡茶,要喝你自己泡。”
“行,你去吧。”
杜延年还真鬼使神差的在张贺官署内泡了壶茶,轻呷一口,茶香四溢,他进屋时闻到的草木香,是从这来的,
“这人,看不出是能品茗之人。”
殊不知,这茶叶是董仲舒最爱喝的茶叶,张贺没在世上留下什么痕迹,也尽量没有喜恶,以求不现出弱点,却独留品茗唯一之事。
此茶有清净人心的作用,稍烫的茶水滚入喉中,浑身暖烘烘一片,再品味张贺的话,杜延年眼中闪过敬佩之情,
陛下此事处置的何其高深。
谁都知陛下任重苏武,东宫一脉与陛下更亲近,故时人想着,陛下借苏和替苏建平反,也是合情合理,
可...人人都这么想,陛下就更不会这么去做...
东宫与陛下生来亲近,所以,陛下对东宫的用度,有时也要更谨慎。
“公正...我如何就忘了呢?”
品茗后,杜延年收拾好茶具,清明许多,如何处置苏和,再无疑惑。
........
........
.........
一与刘据五官有几分神似的中年,正含笑望着身前青年,
屋内坐着三人,两男子年曰三十上下,再加上一青年,奇得是,此三人长相都与刘据稍有神似,
坐在正位的是九卿之一,少府刘屈氂,前中山靖王之子,旁侧的是京兆尹刘买,刘买本该主理京畿之地三辅,迁都后,京畿之地自然也跟着皇帝走,
再有的身前青年,也是皇室宗亲,名为刘猛,是济南王七子,选拔人才有察举制,皇室内部的选拔,更加严格,能被选入京内录用的,都是极具才能,
真如刘屈氂对陛下所言,他为刘据寻找出了不少宗族力量,
此为刘屈氂应做也必须要做之事,
尽管陛下所依靠的外戚实力格外强大,甚至说,其余诸方势力,加起来恐怕都不如卫、霍两家,那刘屈氂就更应该替刘据搭建宗族势力,
一个合格的君王手边,定是要形成不同势力,以形成牵制,如此并非是针对谁,刘屈氂也知道,卫青、霍去病,哪怕是其后的一两代人都不会背叛陛下,但再往后,就不好说了,到底是刘姓江山,宗族势力强大,是理所当然,
防小人不防君子。
“叔父。”
刘猛比刘屈氂和刘买都小一辈,所幸以叔父相称,叫起来也方便,
刘屈氂面带笑意,看向刘买,
“此子不错,你看呢?”
京兆尹刘买点头,“还需从郎官做起,是取是录,都要看陛下。”
“这是自然,”又看向刘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