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岛田真司的合作伙伴们来说,情况更是如此。在那些自认为了解内情的外人眼中,这个研究所里诞生出了整合运动的魔法师部队,而正是那支神出鬼没的魔法师部队在北方的战争中多次为联邦军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没有你们的努力,战争不知还要持续多久。”有时候前来运送物资的整合运动成员会向岛田真司或其他人道谢,尽管战争事实上仍未停止,“你们的贡献远远超过了那些只会在口头上对事业奉献的人。”
然而,实际情况却和公众(如果公众对此有了解的话)甚至是整合运动成员还有联邦军的普通士兵所认为的真相存在巨大差异。这座研究所里的大部分研究人员都过着一种十分清闲的日子,而且他们几乎没有取得什么研究成果,这些所谓的成果和岛田真司的关系也不大——是的,也许这位头脑灵活的日本青年学者提供了一些关键思路或是核心创意,但最主要的工作和他无缘。
即便是那些最看不惯岛田真司的人也没有打破共识的念头。维持现状对大家来说都有好处,尤其是在一众研究人员对魔法的了解接近于零且很难同真正的魔法师合作的情况下。
最近一段时间,结束了为整合运动提供魔法师部队这一任务的岛田真司似乎当真开始他的研究了。有时他会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整整一天而且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往常会在午饭和晚餐时间到餐厅里去和这位戴着眼睛的儒雅学者聊上几句工作或生活事务的同僚们也很少看到他了。
谣言立即不胫而走。有人说,岛田真司兴许接到了整合运动的新任务,而且这新任务直接关系到岛田真司还有那些被他介绍到里约热内卢来谋生的日裔巴西人的安危;另一些人则把岛田真司的反常举动和联邦军最近在北方西线取得的胜利联系起来,但他们也没能找到什么明确的证据。
5月16日,在联邦军所大肆宣传的阶段性胜利后大约一个星期,连续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半个月的岛田真司终于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当他回到自己和舒勒的住处时,却发现埃贡·舒勒正满头大汗地收拾着行李。
“……又要走?”儒雅随和的日本学者皱了皱眉头,他衷心地盼望着舒勒能多留下来一阵子,“马上就要有进展了,这时候你却打算逃跑。”
“我只是认为我们有必要远离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关注。”舒勒两手一摊,向岛田真司吐露了自己的心声,“巴西人或者说整合运动少不了又要邀请我去参加什么宴会,毕竟我给他们开发出来的通讯系统帮了他们不小的忙。到那个时候,麻烦就会接连不断地找上我们。”
“我说,你没必要这么排斥荣誉。”岛田真司不禁咂舌,他知道自己和舒勒都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清心寡欲之人,不然他们两个也都没必要接受军职了,“我最近搜集到的一些情报表明,那些被秘密地转移到里约热内卢的【囚犯】可能是来自北方的战俘,说不定麦克尼尔也在其中。这件事,我不大方便开口,但如果事先有你去和他们沟通,到时候我就可以找个更好的理由把他们带出来。”
“恐怕没必要了。”舒勒把衣服塞进又一个箱子里,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返回客厅里的桌子旁,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咖啡,“这是我打算做好转移准备的另一个原因……里约热内卢这几天说不定会发生一些大事。”
岛田真司愣住了,他最近为了验证舒勒和自己关于【影子世界】的猜想而一直埋头工作,只通过整合运动的内部渠道搜集了一些外部情报,除此之外的一切俨然和他无关。如今见舒勒如此夸大其词,他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什么?”
“我不太确定,不过事情的起因和你那位【同胞】有关。”舒勒停顿了一阵,他那油光锃亮的光头上冒出了些许汗珠,“听起来,整合运动在北方战场上屡次使用过激手段,由此而引起了许多平民甚至是整合运动干部们的不安。哦,我这里有一些新闻报道,你可以先看一下。”
狐疑的日本学者接过报纸,开始翻看整合运动最近对外公布的新闻内容。从理论上来说,这些新闻的基调应该是统一的,至少不会偏离整合运动定下的最终结论太远。然而,已经见惯了整合运动的旧新闻格式的岛田真司却惊讶地发现整合运动控制下的不同媒体开始了争执,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自第二次圣保罗起义被镇压以来,整合运动内部的意见分歧变得愈发明显。持有不同意见的宣传人员试图利用自己掌控下的媒体为自己争取公民的声援,这一趋势已经无法避免。起初争执仅在于事件本身,到后来则发展成为了对另一方的不信任:每个派系都声称对手的处理风格迟早会酿成更大的灾难。
本应让争执逐渐降温的军事胜利这一次反而让争论规模越来越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