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巷尾之中,平民百姓对于这些世家大族的覆灭,则是拍手叫好居多。
一处巷尾,那家破旧简陋的酒楼内人声鼎沸,生意丝毫没有受到前两天公审的影响。
这里的客人基本都是平民百姓,偶尔才能挤出几个铜板来这里买一碗酒喝。
食客们围坐在桌前,基本都在讨论着张家被抄家的事情。
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农夫激动地说着。
“万岁爷真是英明,张家这些世家,平日里仗势欺人,无恶不作。
你们知道吗?张家在城外那片水田,竟然要收佃户八成的租子,还不起就逼人签卖身契。”
“八成?这也太黑了,一般主家收七成租子,就有不少佃户要饿死!”有人显然是不了解张家过去的种种劣迹,惊呼出声。
“谁说不是呢,我记得城北的陈大伯,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只是想去张家求减租,就被打断了腿,然后被丢在街头。
断了腿的他,连在码头上搬货的资格都没有,最后竟然落得一家妻儿老小活活饿死的下场。”
“真是惨啊,张家这样的世家,真是死有余辜,活该被抄家灭族。”
周围的食客们纷纷附和。
骂完张家之后,就有人好奇地问道:“既然这些世家已经被抄家,那他们家的那些田地怎么办?”
“这位兄台,看来你还不够关心府衙的公告啊,府衙已经发话了,这些田地通通归入皇庄。
而且以后皇庄的佃户只需交四成租子,剩下的交了赋税后,就都是自己的了。”
“四成?真的假的,真要是四成,干一年下来还能存不少余粮嘞!”
“当然是真的,我刚刚已经在皇庄那边报过名了,他们分给我足足三十亩水田。我打算种些稻米和莲藕,到时候还能卖给城里的酒楼多挣点银子。”
说话的是一个短衫男子,此时脸上堆满了满笑。
他又接着感慨道:“皇上真是英明仁慈啊,不抄了这些只会欺负我们的大家族,我们哪有好日子过!”
就在这些百姓们为日子越来越好过感到高兴的时候,在各个世家内,就是另外一番情况了。
一场世家子弟云集的聚会上。
“陛下这是失心疯了吗?竟敢公然将世家灭族,难道他真的要与我们这等世家彻底决裂?”
一名世家子弟愤慨地拍案而起,语气中充满了对皇帝滥杀士族行为的不满。
“一次还是五家,他难道真的将我们世家视若无物?”另一位世家子弟附和道,语气中同样充满了愤怒。
“呵呵,你们就是在这偏远地方呆久了,你们要是在京城,就会知道没什么是这个皇上不敢做的!”
接话的另一个青年男子,同样是出身清河郡世家,之前一直在长阳城求学,所以对皇帝在京城的所作所为还是有些了解的。
众人闻言,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青年男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着。
“自皇上登基以来,正事一件没做,歪门邪道搞了一堆。
他不仅公然去教坊司嫖妓,还将那里的头牌给册封为妃子。更令人发指的是,他竟还在潇女宫写下了淫诗,侮辱潇女娘娘。”
“什么?这个昏君!他竟敢如此侮辱潇女娘娘!”一名士子闻言,愤怒地站了起来。
潇女娘娘在潇湘一带信徒众多,世族和百姓中不乏虔诚信徒,这位士子显然也是其中一员。
“跑题了,诸位,跑题了!”
看见在座的人越聊越偏,已经偏到了潇女娘娘的传说轶事上,这才有人开口将话题拉了回来。
“大敌当前,皇帝不去想着退敌,竟然对着我们世家大开杀戒,这实在是亡国之兆啊!”一个青衫士子放下酒杯,叹息道。
旁边的青年就劝慰他说道:“兄台,多虑了。虽然那五家同样是世家,但是清河王谋反时,他们可都是参与其中的,尤其张家家主更是担任郡尉的要职,皇帝当然要杀。
而我等家族从来没有公开支持清河王,只不过暗中出力,如果皇帝真要动我们,那就是真得罪了天下世家!”
在场众人恍然。
在强权的阴影下,这些世家虽心怀不满,却不得不选择屈服。
他们如同温顺的绵羊,从皇帝的亲信太监魏忠贤那里打探到情报,得知皇帝贪财后,于是纷纷加大了向皇帝表忠心的力度。
陈泽站在库房中,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些财物中,既有世家们的上贡,也有他抄家所得的五家全部家产,真可谓是一波肥。
陈泽并未打算继续对剩余的世家动手,当初清河王谋反,他们并没有摆明立场公开支持清河王,只是因为同处清河郡的地缘原因,保持了默许态度。
如果把这些人全部都杀了,那乾国真就会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