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现在骑虎难下。
前路,是长阳城坚固的城墙,若选择强攻,一旦久攻不下,便可能陷入乾军的重重包围,届时,就是十死无生的绝境。
然而,若选择后撤,调头打上庸关,看似是更为稳妥的选择,但是乾军就会放任他们攻打上庸关吗?
到时候乾军主力一旦贴上来,他们依然会陷入绝境。
更为棘手的是粮草问题。
上庸关的失守已经让秦军的粮道被截断,现在,大军的补给只能仰仗乾地江北的世家。
这些世家之所以愿意提供支援,是因为他们看到了秦军入主长阳城的希望,期待秦军能成为这片土地的新主人。
但若他们得知秦军打算放弃进攻,退回汉中,那么他们的支援必将随之断绝。
最重要的是,他不甘心!
突破上庸关,这是几代秦人都未曾达成的壮举。
此刻,攻灭乾国的机会就在眼前,如此千载难逢的时机,怎能轻易放弃?
若是就这么灰溜溜地退回汉中,他的后半生都将在无尽的懊悔中度过。
在李信陷入进退维谷的艰难抉择之际,营帐的帘幕被猛地掀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此人一身血污,衣衫褴褛,甚至连脚上的鞋子都仅剩下一只,正是宇将军。
“不能退,将军,绝不能退!”宇将军的声音急促而坚定,脸上满是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光芒。
“前日我先锋大军虽然大败,但是也暴露了乾军的弱点!”
他的嘴角还挂着未干的白沫,显然是长途跋涉后还未曾来得及休息。
营帐内的众将被他的话音惊醒,纷纷打起了精神。
李信更是连忙问道:“乾军什么弱点?”
宇将军深吸一口气,稳定了情绪后说道:“乾军可用之兵不足,他们的真正主力,其实只有两千人。”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前日我先锋大军虽然遭受大败,但也正是这一战,让我看穿了乾军的虚实。他们虽然准备万无一失,但出兵时却仅仅派出了两千人。”
“我先锋大军虽损失惨重,但仍有一万可战之兵。若当时乾军派出五千人,我军必会全军覆没。”
“岳飞并非庸才,他不可能不知这一点。但为何只派出两千人?”
宇将军的语气愈发坚定。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真正能战的精锐,只有这两千人!尽管他们号称拥有五万禁军,但能打仗的,其实不过这两千精锐!”
宇将军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众人恍然大悟。
众人一回味,是啊,上次这个岳飞攻打清河城也是两千人。
这次只要五千人就能将整个前锋大军全部吃下,为什么偏偏只来了两千人。
难道说,长阳城内能打仗的兵力,真的只有这么少!
宇将军的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李信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大军开拔,目标——长阳城!”
……
七日后,秦国十万大军抵达长阳城。
此时的长阳城已经是另外一番模样。
陈泽不会打仗,但知道此次京城防御战的重要性。
所以,他很明智地将指挥权交予了身经百战的常遇春。
在常遇春的精心布局下,长阳城外,两万乾军已严阵以待,营寨坚固,防御工事密布,犹如铜墙铁壁。
陈泽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严整的营寨,心中不禁赞叹。
他这才明白,原来守城之道并非一味龟缩防守,而是要巧妙利用地理优势,消灭敌方有生力量,掌握主动权。
若是一味退守,便是放弃了天然的优势,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
此刻的长阳城外,乾军已筑起营寨,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若秦军来犯,城外守军可趁机骚扰。
若秦军攻打营寨,城墙上的守军则可居高临下,箭矢如雨,将敌军击退,必要时还可以打开城门,派出城内军队去支援城外的守军。
除此之外,还有岳飞率领两千背嵬军在城外游弋。
这支有着极强机动性的精锐,自然不能放在城内,要放在城外伺机而动。
秦军对于这两千背嵬军也是大为忌惮,派出大量斥候时刻监视其动向。
远望长阳城,李信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秦军的粮草储备日益紧张,时间并不站在自己一边,他最怕的就是对面乾军采取固守的战术,结硬寨,打呆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对面显然也是军中宿将,深知这场战争的关键。
但李信并未因此气馁。
寨子扎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只要冲上城墙,短兵相接,乾人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