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例行体检结束,温颂看着已经显示全部正常的数值的报告单,激动的抱住程澈说:“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一转头,看见窗外灰蒙蒙的天,科隆的三月,雨总是下个不停,树木冒出新叶,春天却尚未真正来临,淡淡一笑,对程澈说:“不要回苏黎世了,我们去尼斯住吧。”
“好呀。”程澈立刻答应了,“我们现在就去。”
“等一下吧,阿澈,我想吃蛋挞。”
程澈点点头,拉起了温颂的手说,“好,那我们先去里斯本买蛋挞,然后再回尼斯的家,晚上给你做好吃的。老婆,Cece和Addie被妈妈和Astrid带去大溪地了,要不要让Audrey先带Cece回来?”
温颂立刻点点头说:“要,我好想它,它肯定也很想我。”
葡萄牙,里斯本。三月早春,艳阳高照,午后的阳光肆意照耀在并不宽阔的街道上,贝伦蛋挞店还是和以前一样,排队的人群从店内一直延伸到了店外。
程澈看着密集的人群,对温颂说:“老婆等一下吧,我让司机去买。”
“没事。”温颂牵起他的手一起走下车,笑着说,“我们慢慢排队吧。”
或许宇宙中真的过于空旷,温颂一向厌恶人多的地方,更讨厌排队,然而这一刻,却觉得这样温暖和煦的春日午后,她和程澈一起,像两个最普通的恋人一样,排在人群中,只是为了买一盒蛋挞的时光,很美好。
他们没有等多久,五分钟后就到了柜台前,温颂买了20个蛋挞,又买了两杯bica,和程澈一起走出店内,坐在海边的长椅上,安安静静晒着太阳吃蛋挞。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读博的时候。那个时候,冬春的周五,她总喜欢在完成一周的工作后前往里斯本,买10只蛋挞和一杯bica咖啡,在蛋挞上撒上多多的肉桂粉,坐在海边的长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吃蛋挞。
远离了英国似乎永无止境的阴雨,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吃完了蛋挞,她会沿着海边散步,一直走到贝伦塔,然后打车去机场,回英国。
“我记得。”温颂两口吃完了一个蛋挞,还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偏硬的酥皮格外酥脆,奶香浓郁,“我硕士毕业前,有一次和你吵架,结果你一个人出门,我还以为你生气不理我了。”
“我是来给你买蛋挞的。”程澈笑着,用纸巾擦去温颂嘴角的碎屑,“怎么可能会不理你。”
“对呀。”温颂点点头,又吃了一个,“所以我那天写完论文,看见书房门口放着一盒蛋挞,你还在上面写‘我错了,专门给你买的蛋挞,不吃的话就冷掉了哦’,我就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会爱一辈子的人。因为在遇到你之前,没有人会因为我不开心,就坐六个小时的飞机,只是为了帮我去里斯本买蛋挞。”
程澈也笑了,搂过温颂的肩膀笑着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有什么呀,只是一盒蛋挞,只要老婆喜欢,就算坐60个小时的飞机,我也会帮你买。”
“嗯。”温颂笑着点头,又低声嘟囔了一句,“所以他们为什么到底不来慕尼黑开分店…我真的有很认真的让Clara找他们的负责人谈过,配方也不卖,多少钱也不卖。”
程澈笑着说:“没关系的,也许开了分店,就没那么好吃了?独一无二的,才是最好吃的嘛。”
“有道理。”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太阳逐渐西沉,天空被晚霞染成了粉色,头顶飞过许多只归巢的海鸥,有些吵闹。
“阿澈。”温颂从包里拿出一封信,很简单的白色信封,信封上写着“Für Roche”,“这个给你。”
程澈接过那封信,看了一眼温颂,日光把她的眉眼衬托的格外柔和,这一幕,与20年前,他们第一次来葡萄牙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连她的容貌也没有变化。
那个时候,温颂也穿了一件白色长风衣,长发随意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一个蛋挞,吃得津津有味,嘴角还粘上了一点点肉桂粉。唯一不同的,只是白金色长发,变成了浅棕色的中发,而她拿着蛋挞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婚戒。
“这是什么?”程澈好奇的看了一眼,亲了一下温颂的脸颊问道,“宝贝啊,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的遗书。”温颂笑着说,“你看完就明白了,我在Kuper里面的时候给你的留言,根本就不是遗言。”
“我才不看。”程澈把那封信放进口袋,捏了一下温颂的脸,有些傲娇地说,“你又没出事,我看这个干嘛,怪怪的。而且如果你真的去世了,我才不要看你的遗书,你都不要我了,我还看你给我写的东西干嘛。”
温颂浅笑嫣然,从他口袋里拿出遗书说:“不看就不看吧,那我撕了。”
“嗯。”程澈握紧了她的手说,“我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