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上次在墙边听到的哭声,多半是秦怀筎。
“也是个可怜人啊。”想到秦怀筎的未来,李暮心中感慨。
“其实我觉得她人还挺好的,再说她不是乡下来的么,手脚应该不懒......”李暮道。
话还没说完,李奶奶就打断道:“行了行了,你个孩子知道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说人家的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李暮看李奶奶一脸警惕,有点哭笑不得。
于是李暮不再多问,回到房间继续看视频学习。
......
这边,秦怀筎拎着从李奶奶处借到的煤油,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本以为拿到煤油,婆婆就会有个好脸色,没想到一进院就被等在门口的贾张氏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你说说你,借個煤油你还借到隔壁院儿去了,还去找李家借!”
“知道的说你是借煤油,不知道的还以为伱是趁机偷懒,去看李家那大学生!”
“你一个乡下姑娘,嫁给我儿子变成了城里人,是多大的福气?还不知道珍惜。还看大学生,你配得上么你?”
大杂院里,贾张氏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不停地数落着秦怀筎。
贾张氏在院里一连骂了小半个小时,终于有人忍不下去了。
一个穿着绿棉袄,头发乱糟糟满脸油腻的汉子捂着耳朵走了出来,道:
“嘿,骂半天儿,吵得我耳朵疼。我说贾婶,我就弄不明白了,秦姐打从嫁到您家里,那是一天到晚的忙活,哪儿偷懒了,您怎么总是骂她!”
贾张氏瞪着纱柱,阴阳怪气道:“纱柱,我家的家事你掺和什么!一天到晚瞎叨叨,你这张烂嘴早晚生疮流脓!”
......
第二天,天蒙蒙亮。
李暮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拿上牙缸赶紧去外面洗漱。
大杂院里已经有不少人在洗脸刷牙,这年代大家都没有交通工具,通行全基本靠腿,不早点起来赶不上上班。
瞅见李暮起来,院儿里的人热情地打招呼:
“呦,李暮,早啊。”
“来来,李暮你是大学生,时间宝贵,你先洗。”
......
李暮一一回应,礼貌地打着招呼。
邻里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说处成亲人,至少要表面过得去。
找到一个位置,李暮接了水,一边洗漱,一边听见边上的人闲话:
“听说了么,隔壁院儿贾家的媳妇,又懒又笨,整天被婆婆骂呢。”
“不止哩,有人说看见她和别的男人混在一起......”
“就是那个纱柱,我知道,这人一天到晚往厂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身边凑。”
......
“八卦果真是人的天性!”听着这些闲言碎语,李暮微微好笑。
在娱乐方式匮乏的年代,八卦是人们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之一,尤其是邻里之间,谁家有点动静,第二天就能传得到处都是。
就这一会儿,他就听到好几个版本。
甚至还有提到他的,虽然没说名字,但一听是大学生,李暮不用猜就知道是自己。
那人悄摸说了两句,发现李暮看自己,也不尴尬,反而笑嘻嘻道:
“这肯定是瞎传哩,你个大学生哪能看上乡下人。”
说完,又开始问李暮喜欢啥样的姑娘,她二姨夫家有个女儿,漂亮不说,关键是腚......
李暮能说什么,只能赶紧溜了。
“我去学校了。”
收拾完后,和李奶奶说了一声,李暮动身前往学校。
……
半个小时后。
来到教室。
李暮进门的瞬间就感受到,有一道仿佛凝成实质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李暮不动声色,坐到位置上。
然后他才用眼睛的余光观察是谁看自己。
一看,又是王娅!
“她老盯着我干嘛啊!我们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啊!”李暮心中郁闷至极,老逮着一个人问问题,王娅同学你太不礼貌了。
郁闷归郁闷,等老师进来后,李暮还是调整好状态。
如今在课堂上,他得心应手不敢说,至少混得是游刃有余。
不知道的人一看,就像个心里只有学习,忽略外面世界打扰的书呆子。
那副沉浸在学习中的专注表情,老师想让他回答问题,看了都不忍心打扰。
“叮铃铃~”
中午,放学铃声一响,李暮就迅速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他看了左边一眼,王娅和他隔着两排座位,坐在窗边的位置。
一缕发丝从王娅鬓间垂下,紧贴着曲线柔和的下颌,那张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