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淡然说着,将手臂一抖。
那臂上,炒豆子似的爆响不断,这声音极克妖邪,振得千手儿妖身麻软,再无反抗之力,接着刘安手臂一伸,一副艺高人胆大之态,将那一遛的火烟稳稳接在掌中。
“这烟.”
刘安元神突然示警,这让他意识不妙,但是已经晚了,他这掌中所握的火烟已是炸开,一时间浓烟飞溅,火光涌出。
“痛煞我也!”
庄前的江红琼只听到刘安痛呼一声,面色一白,急转剑光将刘安从半空截走。
“二位,跟我来。”这时,炳溶山外一骑鹤道人飞冲而至,欲领着慌神的江红琼,还有已是痛昏过去的刘安一道遁走。
“你是谁?”
“温道玉!”
道人一拍头顶,亮出法箓。
见着法箓江红琼才放松了一点,随着温道玉遁往山中一处隐蔽的水涧内洞中,二人匆忙的给昏死过去的刘安送丹服药,顺炁推血。
“你们何其鲁莽。”
温道玉看着刘安的创伤,沉眉说道。
自飞蜈千手儿来此,他便一直在暗中观察,作为一种纠正力量的存在,保证这件事情的大致走向。
在这一出戏里,最不受控的,那便是炳溶山铁余子败法之后,山上再次遣派的伏妖之人,所以才要温道玉过来策应。
按照他和金童的推算,大概在两波人之后,希阳真人便再难架着面子,会向金童派发一道出山收妖的敕令。
事实上,在知道刘安出山的时候,温道玉着实为千手儿捏了一把汗。
要知道刘安虽然不在山下行走,可是稍微听说过他的,都知晓此人日后必是不凡,只是一直在太平山上韬光养晦而已。
事实上,若非劫难已至,似刘安此等的修士,一般山门子弟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听闻。
在确定刘安出山后,他连忙飞简去往雁虚山,好在途中有安排数头灵鹤依次传简,才赶在刘安伏妖之前,将金童的一道桃符送来。
是的,仅仅是一道桃符。
哪怕温道玉数次接触过金童,知晓对方并非无的放矢之辈,但是只送来一道桃符给千手儿应敌,这实在有一些托大。
要不是时间紧迫,温道玉定是再去简信一封,详细的介绍刘安的根底来历,好引起金童足够多的重视。
这刘安的师傅离朱法师,乃是丹成上品的四境大修,若是论及这一身道行,那不一定会比火墟洞的地方大师弱。
在将桃符传交千手儿后,这之后的事情,有的在他预料之中。
譬如那千手儿临阵对敌的经验极少,全程都被刘安所压制,找不到一点自己的节奏,连自己的妖术都难有施展之机。
可以说,刘安虽不显名,但对于斗法中的先机、制约、术宝配合等,已是精熟于心。
这样的修士,只出一分力,也能发出十分功来,最是难缠。
在这预料之外的,自然就是那桃符了。
尽管那符被用时,刘安因拿住千手儿,心神正松,但这无法否认此符的厉害之处,只是一个照面,便让刘安栽了大跟头。
要知道,刘安降伏千手儿之时,只用了某一种密功拳术,还有就是那宝器坎离山,没有丝毫多余的试探之类的。
这说明他的余力很足,底牌未出。
只是如今这刘安身上烟熏火燎的,那手臂上没一处好皮肉。
江红琼已用灵水为刘安洗了一遍受创之处,但是有两种毒素正在刘安的体内发作,折磨着他,同时阻止伤口的愈合。
“那妖怪实在奸恶,运使毒息裹在那记杀招上,一经发动,便是逃得一死,这火毒混着蜈毒,不死也得脱层皮下来。”
江红琼愤恨的道。
刘安已是转醒,忍着剧痛起身,眼神微有暗淡。
他佩服的说道:“江师姐,此杀招乃是六丁神火,难怪金童能被封为延寿宫中的掌火金童,原来根子是在这里啊!
这一次教训,换得知晓对方的一张底牌,倒也划算。”
温道玉长叹一声,道:“金童坐骑盗宝走失,鹤观第一时间便是派我来处理,但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累及你们二人。”
“金童呢!
他怎么没来?”
江红琼本想发怒质问,但是想到金童往日一些雷霆手段,语气不受控制的弱下来。
她不愿承认自己害怕金童,但是在某个特定的时刻,人终究是无法欺骗自己,甚至连装傻充愣都没办法。
眼下,对方只是一头坐骑便扰得大家不安宁,翌日那金童来到太平山上,若是对她生了一些敌意,那她该如何是好。
这山上,到底是不一样了,有点弱肉强食之态。
再看刘安师弟,他经此一遭,日后定是沦为金童威名的垫脚石了。
温道玉看着江红琼的神色,其中参杂着惧意、不甘,还有一种理性的利弊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