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是什么土匪、绺子,那就纯粹是睁眼说瞎话,有人故意诬陷而已。
这个人,连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齐天德。
那小子在水老鸹手底下吃了大亏,肯定不甘心,他知道明着收拾不了水老鸹,这才背地里使坏。
“师父,咱俩今晚上不能在客栈住了,先找地方躲一躲。”
那齐天德满肚子坏水儿,谁知道他藏在暗处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他俩在客栈不太保险,也容易牵连到林掌柜,还是先躲出去的好。
水老鸹一琢磨也是,万一有人在暗处猫着,就等他们回来抓人呢。
“行,那咱俩出去躲躲。若兰,明天我去找二柜、大柜,让他们帮个忙,尽快把客栈出手。
姓齐的报官没能抓着我,他肯定不甘心,保不齐还要出什么坏水儿。
这几天你小心点儿,尽量别出门。”
“好,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林掌柜点点头。
师徒俩没在客栈久留,又翻墙出去,随便找了个地方窝一宿。
反正大夏天,也不怕冷,总能将就了。
第二天一早,水老鸹就领着曲绍扬,去找二柜李永福。
二柜李永福一听,官府的人要抓水老鸹,他也有些头大。
“这事儿我没那么大的能耐,办不了。
这样吧,我带你去找我姐夫,他在安东城吃得开,各方面的人物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就这样,李永福带着水老鸹和曲绍扬二人,去了钱修成大柜家里。
靠木头发家的钱修成大柜,在安东城最好的地段有处四合院。
那宅子不说是雕梁画栋吧,但也处处透着富贵气息。
房子门窗都用最好的木料制作,精雕细刻,看上去古朴雅致。
屋子十分宽敞,地上铺着红漆的地板,靠北墙立着一台巨大的落地钟,侧面靠墙的多宝阁上摆着各色瓷器、漆器。
屋子里还摆着一张用上等曲柳木做成的躺椅,躺椅上铺着缎面绣花的垫子。
钱修成坐在躺椅上,听李永福说明来意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水老鸹啊,水老鸹,这些年你冷心冷面、不近女色,我还以为你要出家当和尚了呢。
结果你这不动心则已,动心就整个大动静。你这算不算是住炸了啊?”
钱修成说的住炸了,一般是指靠人或者拉帮套犯了事儿,多数就是靠人的家里男人不干了,反口。
这种情况,排帮多数就要出面,出钱赎人。
水老鸹被大柜这么调侃,不由得老脸一红,尴尬不已。
“大柜,我倒是没别的想法,就是想着大柜在安东城人脉广,能不能帮着张罗一下,把通和客栈盘出去。”
钱修成笑着拍了下大腿,“成啊,这事儿好办。
不说别的,就冲着你水老鸹这些年山场子、水场子给我出的力,该帮我一定帮。
行了,永福啊,你先领着他俩去你家住两天,等我的消息吧。”
就这样,李永福领着水老鸹和曲绍扬回了自家住下。
没过两天,大柜那边传回来消息,说是已经疏通了衙门的关系,撤了对水老鸹的缉捕。
同时,钱修成也给找好了买主,对方愿意出两千两银子,盘下来通和客栈。
按正理,通和客栈地方不小,生意也红火,光是那些房子也不止两千两。
可林若兰一心想离开安东城,这仓促之间能有人接手就不错了,价钱低也没辙。
双方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两千二百两成交,找了中人写好文书,又去官府换了正经的红契,这通和客栈,就此易主。
通和客栈转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安东城的大小买卖家。
一直藏在亲戚家里的齐天德,也得知了消息,气的他火冒三丈连蹦带跳。
“表舅,这事你得帮我啊。
那臭娘们儿把铺子盘出去,拿着钱跟姘头跑了,我连个毛儿都没捞着,往后我可怎么办?
你们县衙的人也都是废物,让他们去抓个人都抓不着。
要是早早把那野男人抓住砍了,我看那臭娘们儿没了依仗能跑到哪儿去?”
“哎呦我的外甥啊,你真以为你舅手眼通天咋地?我就是个小小的主簿,没多大权利。
你说要抓人,我也帮你想办法了,大半夜的县衙派了人去,不是没抓着么?
就因为这事儿,我被知县大人臭骂了一顿。”
齐天德的表舅也是一脸郁闷,他在衙门里当个差容易么?偏偏还有这么个拖后腿总给他找麻烦的外甥。
“这事儿,知县大人发话了,说那通和客栈里住的都是木把,没有什么土匪、绺子,让我往后行事注意分寸。
大外甥,我要是再帮你,我这前程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