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福殷切的询问了一下伤势,又说明天一早就去塔甸请郎中,然后才离开。
等李永福一走,关寿山就沉下脸来。
“你小子牛皮吹的震天响,结果一到这儿就给偶丢尽了脸面,真是废物。”
于占松忍着脏腑传来的阵阵疼痛,一脸惭愧。“是,是,我大意了。
唉,没想到我这打了一辈子的雁,反倒被雁啄了眼。行了一辈子船,在泥沟里翻了船。”
“当初你夸下海口,说是能把这些臭木把治的服服帖帖。
偶才跟道台大人举荐了你,花大价钱雇你来山场子。
你可倒好,摆下擂台,第一仗就败的这么惨。
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打算?你要是没啥用了,那就回去吧,偶另外请能人。”
关寿山很显然余怒未消,对于占松的态度差了不少。
“关大把头,你信我,给我点儿时间,我把伤养好了,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我一定想办法,把这群木把治的服服帖帖,今天跟我打擂台那小子,我非得整死他不可。”
于占松惨白着脸,目光阴冷凶狠,咬牙切齿的说道。
“行吧,再信你一次,你先休养几天,等你伤好了之后,务必把那几个刺儿头收拾了。”
关寿山缓和了语气,安抚于占松两句,然后搂着那个妖妖娇娇的女人,到隔壁去了。
于占松倒下,关寿山不能明着跟众木把斗,他就想办法折腾人。
每天早晨,刚到丑时,关寿山就到大房子去,吆喝众人起来。
“死懒鬼,还不赶紧起?”
众木把们睡的正香呢,一个个迷迷糊糊的起来,摸黑就往鞋里絮乌拉草。
有谁慢了点儿,关寿山手里拎着个棒子,朝着那人的脑袋就砸去。
“他奶奶的,也没有吃奶的孩子,我叫你磨蹭。”木把若是躲闪不及,就要挨揍。
穿戴好了吃饭,这早饭也变了模样。
原本是苞米面和白面两掺的饼子,换成了苞米面窝头,里头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吃着还牙碜。
“赵半拉子,你这窝头咋做的?里头咋还有沙子啊?”有人不高兴了,就大声质问做饭的人。
做饭的小半拉子也是一脸懵,“不知道啊,大把头弄来的苞米面,让我蒸窝头我就蒸呗。”
一个小半拉子能有多大能耐?还不是把头咋吩咐,他就咋干?
“草,肯定是那姓关的不安好心眼儿,故意熊咱们。
这瘪犊子玩意儿,他要是再不干好事儿,俺半夜去劈了他。”有人气急了,怒道。
“你看你,这不是说气话么?
你去劈了他,能不能劈得了暂且不说,就算真劈了,你还能逃得掉啊?你不要命了?”旁边岁数大的人劝道。
众人闻言,都叹了口气,他们是来挣钱的,不是来跟谁置气的。
契约已经签了,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糊弄了这一季,来年不在这儿也就是了。
饭还没等吃完,关寿山又拎着棒子进来了,“还磨蹭,都什么时候了,都麻溜儿的走。”
一边说着,一边就挥着棒子要打人。
众木把们一看这样,连忙把最后两口窝头塞嘴里,陆陆续续从大房子里走出来,直奔山场。
走了十来里地到山场,天还没亮呢,众人摸着黑开始干活,直到干了好一阵儿,东方才露出鱼肚白来。
“刘把头,我咋觉得不太对啊,是不是咱进山早了?
今天这时间咋就这么扛劲呢,干了好半天,才见点儿亮。”
干活累了,大家伙儿凑到一起唠会儿。有人觉得不对,就跟水老鸹反应。
水老鸹也觉察出不对了,“好像是,那关寿山没安好心,他提前叫咱们起来的。”
“草他娘的,这狗日的东西真特么丧良心,这黑灯瞎火的干活,万一出点儿事咋整?”有人骂道。
“是啊,这狗东西挺坏,连口干净的饭都不给咱吃,还天天让咱早起干活,他这是没安好心。”旁边有人附和道。
“成天拎着个棒子,两句话不来抡着就打人,这狗东西,咋能收拾了他才好呢。”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
旁人议论的挺欢,曲绍扬却默不作声,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
当着这么多人,水老鸹也不好跟徒弟交流什么,师徒俩很有默契,啥也没说。
下午收工的时候,有几个年轻人,特地砍了根水曲柳、柞木的棍子,回到大房子后就用斧子啥的一点一点精心修理。
“传勇,你们这是干啥呢?”曲绍扬瞅着奇怪,就问。
“哦,我们核计了一下,弄根棒子防身。
我们不像你,一身的好功夫,谁都不敢欺负你。
那关寿山成天抡着个棒子,见谁不顺眼就打,万一哪天我们惹着他了,两手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