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内,弥漫着浓郁的血气,隐约还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他目光看着那几名太监远去的方向,微微蹙眉。
也就在这时,赵祈安身后传来一声亲昵的喊声:
“海青,你可算是来了!”
赵祈安回过身,就看到姬皓宇正满脸带着笑意,快步朝着他走来。
他视线微微低垂,注意到姬皓宇领口处沾染着些许嫣红。
平日里,姬皓宇总是要沐浴更衣之后才会见客,今日却像是忘了一般,足可见他此刻心情有多着急。
赵祈安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却不动声色,朝着姬皓宇作揖见礼:“见过二殿下。”
……
“啪!”
大殿之上,一声拍桌声响起。
姬皓宇眉眼带起了几分戾气,咬着牙道:“外祖如此待我,岂是真心待我如储君?还是在他眼中,我姬皓宇仍是那吃奶的孩童?”
就在刚刚,他将今日朝会上发生的事情与赵祈安细细说了一番。
赵祈安面色平静的端着茶盏,只是静静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吴庸是聪明人,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也正因此,他是一个极其刚愎自用的人!
尤其是不久之前的万寿宴,姬皓宇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只怕是消磨光了吴庸的耐心,再加上二皇子如今表现出的对东海赵家的倾向,让他彻底坐不住了。
如今吴庸只在做两件事:
一是不让二皇子胡来。
其二,便是将东海赵家踢出局!
或许还有第三点,那就是存着敲打敲打二皇子的心思在里头。
赵祈安只是细细一思量吴庸今日对待姬皓宇的态度,便是想明白了这三点。
但这位左相或许是把持朝政手握大权太久了,让他忽略了一件事——哪个未来皇帝会允许自己头上压着这么一尊大山的?
姬皓宇的愤怒与不满,实际上是对未来的一种惶恐。
他发泄了一通之后,喘着粗气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向赵祈安,苦涩道:“今日之前,我麾下百官环绕,每日都有人来承平宫向我请安。可如今外祖一表态,那些人竟是将我弃之如敝屣,能够商量事情的,也唯有海青你一人。”
赵祈安宽慰了一句:“殿下勿要多虑,吴相也好,其余的大人们也好,都是在为殿下效力。”
“这话你自己信么?”
姬皓宇咬牙道:“他们就没有将我当做效忠之主,他们效忠的是吴庸!可到底是我要做皇帝,还是吴庸要做皇帝?我已经分不清了!”
赵祈安立刻劝阻:“殿下慎言!”
这话……实在是有些敏感了。
姬皓宇不在意得摆摆手:“无妨,这殿中除了你与阿福,又没有其他人在。”
他旋即又叹道:“你二人皆是我最为信任之人,我也只敢当着你们的面发这些牢骚。”
最为信任么?
赵祈安心中不以为意,但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将话题转移开来:“殿下,今日朝会的事,来时路上,我听福公公说了一些,只知道陛下将荆州定为了择选储君的考题,但有些事还是一知半解。”
姬皓宇收拾心情,正色道:“你说。”
赵祈安问道:“陛下可有提出其他要求?”
姬皓宇摇头道:“一个月内,百无禁忌,只以最后军功为论!”
这样说来,天武皇并不要求皇子亲临荆州,即便是坐镇京都城遥控指挥麾下势力也行?
不过仔细想想,擅长武道的大皇子本就不参与这次储君之争,其余三位皇子皆是不善武道,去了荆州恐怕是在送。
毕竟荆州的救世教可不是闹着玩的,绝对有一品战力坐镇,若是发起狠来将几位皇子连锅端了,那这一次的储君之争恐怕要成了千古笑话了。
赵祈安点头道:“为人君者,未必以文治见长、未必以武功傲世,善用人者,方为帝王之道。陛下既然定下这样的考题,想来也是有他的考量在内的。”
姬皓宇苦笑道:“善用人……那也得麾下有人可用才行。”
赵祈安知晓他话中意有所指,但装作糊涂:“吴相国既然大包大揽,殿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姬皓宇却是面容严肃得看向他,良久才吐露道:“海青,你可知在京都城中,有外祖庇佑,为何老三还能与我分庭抗礼?”
“为何?”
“老三手中有一支武者精锐,规模不详,但至少在数千人。不在西漠,就藏匿在京郊!”
这个消息,姬皓宇显然早已掌握。
可直到今天,直到现在,他才与赵祈安吐露实情。
之前表现出的对赵祈安的种种亲信之举,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好笑了。
赵祈安心中不由恍然。
之前他的人捣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