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拎起酒壶边倒酒边说道。
“没有可以借。”
“借?
副手没想到还能这么办,所以很是惊讶。
沈重忽然一抬眼,猛得收起酒壶,砰的一声撂在桌面,倒酒所发轻微流水声戛然而止。
“来了!”
言罢便起身了。
副手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下意识转身向后看去,只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伴随着脚步声,一道身影浮现在他面前,看清那人后他眼里闪过一丝恍然,原来如此。
待那人走近,副手躬身行礼。
“何先生!”
没错,沈重借的人正是何道人。
沈重于何道人身前站定,微笑言道。
“何先生,我从太后处将您请来,是希望您能帮我盯住两个人。”
何道人闻言皱了皱眉。
“盯人?”
沈重笑道。
“我知道,这点小事对何先生来说过于大材小用了,实在是要盯的人身手非法,卫所里的人盯着很是吃力,为了不搞砸差事,只能将先生请来,只因先生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这一番话成功磨平了何道人的眉头。
“你想让我盯谁?”
沈重微微一笑。
“南庆,范闲,梅呈安!”
……
夜渐深了,别院二楼临窗一角,窗外虫鸣声清晰入耳,屋内烛火通明。
梅呈安,范闲,王启年,何道人四人围坐在一张小茶桌边开启了今夜的茶话会。
王启年正在给几人倒茶,梅呈安手指轻点桌面示意他可以了,端起茶杯吹了吹杯口冒出的白色氤氲,轻轻抿了口茶,茶是北齐这边盛行的顶级雪山茶,一口下去,茶香四溢,唇齿生津。
范闲看了眼何道人,笑了笑。
“沈重说的没错,你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何道人用手抵着茶杯方便王启年倒茶,闻言看了眼他,收回目光手指轻轻叩了下桌面。
“你们运气倒好。”
“嗯?”
范闲往前推了推茶杯。
“不是运气,我今天之所以跟他说那些话就是在故意提醒他,想盯我得找九品来。”
何道人捏着茶杯也不喝,闻言道。
“上京城这么多九品,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找我?”
不等范闲有所反应,梅呈安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范闲看了他一眼,也嘿嘿笑了起来。
何道人皱眉看向梅呈安。
“你笑什么?”
梅呈安笑着摆了摆手。
“没什么,就是听你说的夸张没忍住,我这人笑点有些奇怪,你别介意,二位继续。”
何道人眉头依然皱着。
“哪里夸张?”
梅呈安耸了耸肩,懒得多费口舌,于是看了眼范闲,示意他给这个文盲讲解一下。
范闲也不墨迹,当即开口道。
“在我们庆国,五个以下都不叫多,你张嘴就是上京这么多九品,不知道还以为这里九品高手遍地走呢,夸没夸张,你自己说。”
“这…”
何道人愣了一下,有些无言以对。
范闲笑了笑。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之所以确定沈重会找你,是因为上京九品拢共就那么几个,你,上衫虎,海棠朵朵,总不能是圣女亲自盯梢吧,而上衫虎,现在恨不得掐死沈重,算来算去,也就只有你了,一则你们北齐太后门下,二则你现在还没什么地位,又无差事在身,不找你找谁?”
谎言没啥威力,真相才能刀人。
疑惑是解了,但也更扎心更无语了。
何道人一脑袋黑线,感觉胸闷的厉害。
范闲笑笑,也没有开解安抚他的意思,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喝了起来,表情很是享受。
场间一时陷入了安静。
见那边范闲杀死比赛了,梅呈安看了眼王启年。
“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王启年点点头道。
“进不去,越靠近小言公子被关押的地方防备越言,距离两三条街远的地方,探子密集程度就堪称恐怖了,由于进不去,我就以小言公子关押地为中心在外围绕着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空档,沈重估计把大半锦衣卫都调去城南了。”
这种状况本就在二人预料之中,所以闻言梅呈安和范闲脸上也不见失望之色,很是平静,派王启年跑这一遭也就是确认一下,图个心死。
何道人闻言却愣住了。
“等一下,所以…”
说着他环顾四周,最后看向范闲。
“你们早就知道言冰云的关押地点了?”
范闲点了点头。
“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