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已经抵达此地第二天了,可是却迟迟没有进城,而是选择留在了城外的馆驿之内。
“将军。”
尉迟恭对李世民此举十分不解,问道:“我等历经千难万险,总算得以回来,为何却迟迟不肯进城?”
李世民轻笑一声,道:“只怕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吧!”
李靖解释道:“主公前往大汉朝贡,曹操虽然起了杀心,可是表面上却是待主公甚为优渥,尤其是亲自封主公为抚远将军,又赐大汉官印,可对于高丽上皇陛下却是无任何奖赏。这如何能不招来嫉恨?恐怕这城内又是杀机四伏啊!”
“这……”
尉迟恭思考着李靖所说的话,点了点头,说:“有理,可是如今我等当如何呢?”
李世民笑了:“此事还需拜托在药师的身上。”
李靖立刻心领神会,道:“我这就扮作客商,先潜入城中,找建成公子商议!”
“正当如此!”
李世民道:“药师此去千万要小心,切不可暴露了行踪。”
——————————
丸都城郊。
夜色如墨,馆驿内的烛火在风中摇曳,映照着李世民冷峻的面容。
尉迟恭手握佩刀,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窗外的黑暗。
“将军,我们不能再等了。”
尉迟恭沉声道:“上皇若是真的起了杀心,又知道将军在这里,随时可能派兵围剿。”
李世民指尖轻叩桌案,眼中寒芒闪动:“药师行事稳重,必然不会有负我的嘱托,且在这里安心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院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靖推门而入,斗篷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上皇已密令禁军统领朴正焕,正准备以'勾结外敌,藐视王上'之罪强加给主公。只待主公回到城内,便即刻擒拿!”
他顿了顿:“不过——建成公子已暗中联络了军中旧部。”
“大哥?”
李世民眉头一挑。
话音未落,木门再次开启。
李建成披甲佩剑大步而入,身后跟着数名将领。
月光照在他冷峻的脸上,与李世民如出一辙的眉眼间尽是杀伐之气。
“世民,时机到了。”
李建成将一卷帛书拍在案上:“主上昏聩无道,军中将领多怀怨愤。今夜三更,南门守将金成会打开城门。”
李世民展开帛书,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将领的签名。
他忽然轻笑一声:“大哥这是要——兵谏?”
“不是兵谏。”
李建成按剑而立,目光如炬:“是改天换日!”
子时三刻,丸都城南门
火把的光亮撕破夜幕。
金成亲自卸下门闩,沉重的城门在暗夜中发出沉闷的呻吟。
李世民当先率早已从各地调集过来的最亲近的贴身卫队玄甲军鱼贯而入,铁蹄踏碎王城的寂静。
“高类利宠信奸佞,苛待将士及有功之臣!”
李建成随之便纵马疾驰而入,声如雷霆:“今日随我入宫者,皆记首功!”
宫墙上的守军竟无一人放箭。
当宫门的铜钉被撞木轰开时,高丽王高类利才刚刚从睡梦中惊醒。
李世民按剑立于丹墀之下,玄甲军的火把将大殿照得如同白昼。
高类利王冠歪斜,被尉迟恭按在龙椅上动弹不得。
“尔等...尔等这是谋反!”
高类利声音发抖:“你们李氏受我高丽厚恩,今不思报国,反倒...”
“厚恩?”
李建成冷笑上前,从怀中拿出一道密旨,用剑尖挑着来到高类利面前:“这就是王上给的厚恩?”
只见那羊皮纸上“李世民勾结外敌,藐视王上,就地格杀”几个朱砂大字触目惊心。
李世民突然挥手,一队士卒押着五花大绑的朴正焕进来。
禁军统领满脸是血,看到高类利就嘶声大喊:“王上救我!他们用火油烧了武库...”
“聒噪。”
李建成剑光一闪,朴正焕的喊声随即戛然而止。
滚落的头颅撞在龙椅台阶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高类利面如死灰。
“拟诏吧。”
李建成将蘸满朱砂的笔掷在案上:“就说王上染疾,行事昏聩,不足以奉大位,特降诏令命相国李渊入丸都,受禅让之礼。”
他俯身凑近颤抖的君王:“当然——王上也不必忧心,我自会给你寻一个去处,让你可以安度晚年。”
李世民悄然凑到李建成面前:“需要先下一道旨意,以上皇的口吻令父亲入宫商议军机,我等方好安排。”
“贤弟之言是也。”
李建成颔首道。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丸都城头已换上了玄